颤抖着语调说，“北城，我就不来了。”

十几年过去，她愈发看明白一些事情，喜欢和爱的定义不同。

年少的喜欢热烈且真诚，成人后的爱却是得加上一个家的赌注。

这么些年来，她没有丈夫，程暖暖没有爸爸，她们照旧活得很好。

现在呢，因为她的自我感动，以为能给程暖暖一个完整的家，甘心为他人做嫁衣，奉献自己去讨好那两个孩子的欢心，却忘记自己最初的初衷到底为何。

属于她和程暖暖的家，就算是少了个男人为她们遮风挡雨，但她们都过来了不是，所以现在她到底还在折腾什么劲。

几乎是她说出那句“北城，我就不来了”，程延明白了所有。

她这是打算彻底和他划清界限，她后悔前段时间答应自己的事了。

他颤动着手点燃一根烟，话语间有不理解，“为什么呢，我明明对你承诺了，我会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的。”

杨女士苦笑，看吧，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鸿沟。

但凡只要他愿意去推算下程暖暖出生的日期，那他便会知道她本来就是她亲女儿，而不是这声“拿她当亲生女儿对待”。

她现在唯一庆幸的是，还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程暖暖，不然受委屈的人可就不止她一个。

她擦干眼泪，认真的问他，“程延，我其实一直没来得及问你，我和林雅，你到底更爱谁？”

她知道自己不该去和死人争，因为没意思，但就是这么不巧，这是她这么多年来的执着和心病。

烟雾缭绕中，她看到了他为难犹豫的黑眸。

在这刻，她松了一口气。

明白了所有。

这道眼神便是没那么爱自己。

她轻笑，想着这样也挺好的，“程延，这么多年来，就当是我犯贱吧。”

她朝着房间里走，声音语调听不出来什么起伏，“会有人比我更适合做嘉嘉和小怡的母亲。年少时，你不能为我在家族里撑起一片天，现在更是没必要为了我，去和他们做抗衡。”

年少时的程延资历根基都不稳，他的确没法和家族做抗衡，现在他依着自己强硬的手腕确实可以把她娶回家。

但她放弃了，不要了。

这世界人和人到底还是不一样，有些人一颗心里的确实就是能装两个人。

可她不是有些人，她为程延打破了太多属于自己的原则，但在程暖暖这件事上，她不可能会妥协。

更何况他口中说的是“会把程暖暖当作亲生女儿对待”，而不是去深究程暖暖到底是不是他女儿。

隔天大早，程暖暖都还在睡觉，周野那边就给她来了电话。

许是知道她还在睡觉，他话语间都是带着慵懒的笑意。

“小懒猪，起床了。”

程暖暖看了眼闹钟，拿着枕头盖在头上，好家伙，现在才刚到六点。

啊啊啊，周野这是在耍她吧！

心情不好的翻了个身，她闭着眼小声嘟囔，“周野同学，我劝你做个人。”

“叫男朋友。”他笑着，循循善诱道。

程暖暖撇唇，哼，扰人好梦，她才不叫。

结果谁知道下一秒，某人悠哉悠哉的开口，“宝宝，来开门。”

程暖暖没听清，又翻了个身。

“什么？”

他不厌其烦说，“来开门。”

知道他在家门外，程暖暖掀开被子，手机往床上一丢，赤脚往外奔。

之前杨女士刻在她骨子里的半点安全意识也没有，直接开门。

入目的是少年干净整洁的黑卫衣，黑裤子，手里提着一个保温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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