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在5月21日结婚的，但可惜，他们家丧事先来。

5月20日凌晨，程暖暖从周野怀里醒来，出现了短暂的清醒。

她还记得眼前的人，是她爱了大半辈子的少年，手脚还能动作，她抬手抚摸他的眉眼，轻声道：“周野，我的噩梦是真的，生命在指缝中流失，我日渐清醒，不是病情好转，而是回光返照。”

他无声掉泪，因为她这几年的病，才不过五十开头的年岁，头发就半百。

紧握着她的手，他恳求，“程暖暖，别说傻话，我们之间才哪到哪，我们还有很多个十年的，你才陪我三个十年，你不许失约，我们都好好的，行吗？”

她艰难扯唇，后背有些疼，“周野，我们下辈子姐弟恋吧，以后我护着你。”

凌晨四点到五点，她和他交代了很多话。交代他不许忘掉她，不许他爱上别人，交代他要见证孩子们的婚礼，交代他要照顾好他们，更要照顾好自己。

她交代了很多很多话，最后她亲了亲他，拉着他的手摸到自己肋骨处的纹身。

人有点失落，“周野，对不起啊！要比你先走一步，下辈子我比你大，我会提前找到你的，之后……之后我就能真的花钱包养你了，我还要给你买好多好多皮带，给你买好多好多秋裤……”

话到这里，她口鼻同时冒血，这刻，他失控尖叫，“程暖暖！”

门外，三兄妹齐齐冲进房门，手忙脚乱的开始拨打120，周念棠控制不住的跌倒在地，努力往程暖暖的方向爬。

她边哭边爬，“妈妈，你别这样，我不想做没有妈妈的小孩，妈妈……”

周程唐眼角红着把她从地上拉起，几次想动唇，最后不敢直视床上程暖暖血流不止的画面，手叉着腰站在窗口，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滴落。

程暖暖死了。死于脑溢血。

死在最浪漫的日子里，2052年5月20日凌晨5:21分，她的噩梦告诉她真相。

520年后，他们继续相爱。

葬礼当天就办了，所有的一切都很匆忙，期间所有的朋友们都在流泪，只有周野很平静，他没掉一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