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双手双脚被绑在椅子上坐着，没法行动，只是垂下眸。

话语间带几分犹豫，“那……那这件事情你有告诉暖暖吗？”

“我不想她伤心。”

这便是没告诉过的意思了。

孟光豪留了时间让他们说话，周野不打算浪费，更不想耽误，冷沉着一张脸把要交代的话全给交代了。

“以着我的角度看来，你并不是个称职的母亲，更不是个好母亲。”

杨女士抬头，她嘴角苦涩，并不否认这话。

“今天我会过来换你回去，原因简单，我想让她的自欺欺人，可以持续得久一点。今天你要是真的被纪婧雪和程家老太太联合起来送到北城去了，这辈子她可能再没机会和你见面，我想过很多安慰她的理由，但最后实在是说服不了自己，她要么就是以为你死了，愧疚一辈子，要么就是一辈子不能介怀自己被亲生母亲抛弃的事实。”

话说到这里，他抬眸顿了下，因为坐在他对面的女人哭得泣不成声。

她的眼泪告诉他，他刚才说的话全都说到她心底去了，她自己也想过暖暖面对的那两种方式。

可她被绑上车的顺从，却也让他看透了她，程暖暖在她心底远没那个男人重要。

他也想过把真相告诉程暖暖，可想到她的眼泪，夜夜睡不着觉，他就不忍心。

所以他出现在了这里，他来换走她。

“我希望你出去后，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别再去北城了。就算是装，也得给我装出爱她的样子，不然她受了委屈，我会把这账全算在程延身上。”

周野觉得还挺可笑的，他在说程暖暖时，她一句话没说，可现在他不过就是提及到程延，她就神情紧张到不行。

她身体前倾，瞳孔里冒着恐惧。

“你想要做什么？”

周野嗤笑，突然觉得今天来换她的这个决定做错了。

程暖暖身边有他一个人爱着就好，就活该让杨女士和程家烂在一块去的。

可他知道，这层想法不能有。

因为程暖暖会哭，会伤心。

他的小朋友爱哭又难哄，他舍不得。

他把曲着的长腿往前伸，“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可多了，我曾经真的想把你当作家人，可你一次又一次想要把她抛下，时间久了，我欺骗不了自己。我们不是一路人，更加不要提做家人。”

听着他的话，杨女士疯狂的摇头，她解释道：“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想把暖暖抛下，我这次回来就是想好了，以后就我们一起生活，我不会再受到程家的影响，小怡的病也和没关系。”

她说的话，只让周野觉得格外的可笑，“她的病当然和你没关系。她有应激反应，你紧张巴巴的跟着去了北城，却丝毫忘记还有一个躺在医院高烧刚退的亲生女儿，你当然也忘记我和你说过，她在那次事件里也有了应激反应。”

很多事情只有摆在明面上来说，周野觉得才能让她知道，她身为程暖暖的亲妈，到底有多么的偏心。

“她那段时间，晚上会做噩梦，你知道吗？你陪过她一次，关心过她一次吗？”他气得双眼泛红，“是，你要说你担心了，你关心了，但是杨女士，爱不是表面功夫，可能你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她便稀里糊涂的觉得这就是爱了，但你扪心自问，你觉得你对她付出的是你能力范围之内的爱吗？”

她低头哭泣，没回话。

周野冷眼瞧着她，“好，你选择缄默，那我来替你回答。”

“这当然不是你能力范围里做到的事情，你能力范围里能做到的事，是帮着抢了自己男朋友的人，把她的一双女儿当作亲生女儿来养，却把自己的亲女儿的懂事当作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