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虚弱地躺在那儿,额角不知被水、还是被汗浸湿,眼尾也挂着半落不落的水珠……
有种战损的美感。
令人生出一种想要好好欺负他的危险想法。
关春玲定定地看了他一会儿,终是还是狠着心肠下了楼。
宋小红正在招呼客人。
客人吃完面,走了,两人聊起天来。
宋小红问关春玲,“还好吗?”
关春玲道,宋小红问的是许培桢。
“他睡了。”关春玲道。
宋小红又问,“上回月月和姜主任说买房的事儿……是你俩在物色婚房吗?”
关春玲愣了一会儿,连忙说道:“没有!”
宋小红也愣住,“没、没有?”
片刻,宋小红问道:“为什么啊?”
“阿大人这么好,而且他条件真的很好……”
“春玲,不是我说,嫁人呢,最重要得嫁个有本事的,再嫁个没婆婆的!”
“你瞧瞧,阿大的爹妈都没有了,他就一个亲戚――小月月,还被你给管得乖乖巧巧的,你和他结婚啊,又没有公婆管着,你俩自己又很会挣钱,再加上大月月大了,又懂事了……”
“你俩这么般配,你怎么还不同意?”
“要我说呢,你俩都年轻,都能挣钱,身边的亲戚也少,都是知根知底的……最重要的是,我看你俩在一起的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
“两口子过一辈子,可不就是图个伴儿,可不就是为了让两个人越来越好,我看你俩挺合适啊,你到底在顾忌什么呢?”
关春玲叹气,“大嫂子,不瞒你说,嫁人可真没意思!”
可转念一想――
她执着地再也不想结婚,其实就是害怕再遇到一个不合适的人,从今往后会日夜争吵不休,又害怕会有婆媳关系……
但宋小红说的也有道理:
许培桢有自己想要做的事,她关春玲也有。
许培桢的学历很高,她关春玲也已经在读书了啊……拿到大专学历,指日可待!
许培桢已经没有直系亲属了,她有,但女儿肯定是无条件支持她的,老家的那些人根本做不了她的主。
……
正如宋小红所说,她关春玲和许培桢之间……
大约只有她愿不愿意了。
那,她愿意吗?
关春玲陷入了沉思。
其实她并不寂寞。
每一天的学习任务、工作任务都很繁重,她还要管孩子……已经充实得不行。
那,她还缺爱情吗?
心底有道声音很肯定的回答:缺!
她确实想拥有一份爱情。
一份共同奔赴、相濡以沫,还能让双方越来越好的爱情。
她以前恨透了前头的那桩婚姻,才会有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心理阴影。
可许培桢不一样。
他出现在她身边的时机是刚刚好的。
那时她刚来广州时被人欺负,疯疯傻傻的他,脑子里还残留着正义的清醒,挺身而出救了她;
那时她对年纪相仿的单身男性是很反感的,可他又是个傻子,才能让她放下心中芥蒂……
她出钱给他治好了脑震荡,他向她表白时……她还不识字他却是大学教授,她当然会自卑,但也幸好,两人分开了。
在分开的日子里,她迅速积累财富,识字量大大提升;而他遭遇工作上的困境……等两人稍微稳定下来以后,她已经是腰缠万贯的女老板,他却成了落魄下岗人员。
再后来,她捡到了他的女儿,他赶来相认后没了后顾之忧,杀回职场为自己讨回了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