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车煤球五百个,装一车、卸一车,拉一路,一趟能挣一块钱。
她体力不行,一天最多只能干两趟。
可这样的收入,根本租不起房子。
大冬天的,关春玲带着女儿住在煤炭局家属楼的楼道里,用纸皮挡风,又捡了个人家不要的泥炉,生了个小煤炉。
住楼上的汤奶奶看她可怜,就用个大碗,把家里所有的年夜菜,每一种挟了一些,送给了关春玲。又想着孩子可怜,所以又送给她几个鸡蛋。
那一年的除夕,关春玲就在小炉上架了个锅,烧了一锅水,把汤奶奶送的那碗菜倒进锅里,又把两个生鸡蛋磕进锅里……
连汤带水的,有米饭有菜有肉,还有荷包蛋,也算丰盛了。
这就是母女俩的年夜饭。
当时幼小不懂事的女儿问她,“妈妈我们吃的这个叫什么呀?”
关春玲顺口说了句,“这是荷包蛋火锅。”
没想到女儿记了那么多年!
关春玲正想开口说话――
一阵急促地敲门声音突然响起,还有人带着哭腔呼喊道:“春玲?月月……你们在吗?”
关春玲和关月旖对视了一眼。
谁啊?
怎么深更半夜哭着敲别人家的门?
第51章 第51章 能安抚风雪夜归人的只能……
关春玲和关月旖对视了一眼,听出了在外头敲门喊人的声音。
――是黄爱萍的妈妈!
天,她不是老家吗?又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千里之外的广州?
当下,关春玲朝着女儿呶了呶嘴。
关月旖会意,赶紧过去把今天她买回来的新衣服全都收好了。
关春玲这才问道:“谁啊?”
黄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春玲,我是唐秀芳啊,是月月的同学黄爱萍的妈妈呀!春玲,求你开开门救济一下我们。”
救济?
我……们???
关春玲回头又和女儿对视了一声。
关月旖也赶紧过来了。
关春玲赶紧开了门,然后一惊。
门外确实站着两个人。
但――
关春玲和关月旖根本认不出眼前的两个女人了。
黄妈妈被人打肿了脸,眼睛也是肿的;
站在一旁的应该是黄爱萍,但戴着帽子和口罩,眼神直愣愣的。
黄妈妈一见关春玲,就跪下了,“春玲,求求你……收留我们几天吧!我、我们娘儿要被逼死了啊!”
关春玲赶紧把人扶起来,关月旖过去关了门,也搀扶住了黄爱萍。
“秀芳姐,出什么事了?你别着急,慢慢说。”说着,关春玲又吩咐女儿,“给你黄妈妈和爱萍倒两杯温开水来。”
关月旖去倒了两杯开水,递给黄妈妈一杯,然后――
她看到黄爱萍浑身都在抖,还发出呜呜地哭声。
黄妈妈将水杯放在一旁,抱住了女儿,“萍儿啊,不怕!不怕了不怕了,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别怕了啊,你把口罩摘了,帽子摘子……让你关妈妈看看,咱们一起想想办法!”
“怎么了这是?”关春玲问道。
黄妈妈含着眼泪,将黄爱萍的帽了摘了、口罩除了……
关春玲和关月旖齐齐惊呆!
――黄爱萍本来留了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此时却成了寸板!
哦不,人剃个寸板,修得整整齐齐,只会显得人很精神。
可黄爱萍的头发……
关月旖想了很久,脑海里突然想起了电视剧里讲七十年代十年运动时期时,混乱之中被人剪的“阴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