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去,裴洇小心翼翼地从被子里冒出个头,往门望了望:“他走了吗?”

西利亚摸了一下他的额头,拨开碎发,沾得满手都是汗。他表情柔和:“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没有,浑身是黏糊糊的。”裴洇陷在软绵绵的枕头里,眯起眼睛,像被爱抚的小动物:“想洗澡。”

“嗯,那就去洗澡。”西利亚帮他把被角掩好,像裹春卷一样把他整个包起来,正打算从底下托起。裴洇压着他的手,用做错事后讨好的眼神看着他:“西利亚,我已经把申请表交给将军,他接受了。”

西利亚的手一顿,“好,我知道了。”

裴洇疑惑道:“你……你之前不是……你不问为什么吗?”

没必要。

西利亚复杂地看着他。

无解的问题就不要提出来。这是西利亚从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问了有什么用呢?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就像即将爆发的战争一样,他不能和阿克顿的决定对抗,更不能和联邦的决定对抗。难道要像裴泷那样被关进禁闭室,连看一看自己的弟弟都无能为力吗?

西利亚摸了摸裴洇的头,真诚道:“没关系,我只需要知道你有没有受伤。”

裴洇刚刚在被子里憋出来的长篇大论瞬间被刹回去。他本来想着阿克顿都被他搞定了,现在奔向幻想中天天有男人的荒淫生活的唯一障碍,就剩下自己那个暴躁又不讲道理的哥哥。

西利亚是裴泷的朋友,有了他的支援,等裴泷禁闭结束生气要揍他的时候,好歹有战术上转圜的余地。

走一步看十步。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不打无准备之仗。

他为了顺利被操,可谓是费尽心机,战略老师都要为他流泪骄傲。

裴洇已经想好了,先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陈诉战争的迫在眉睫和自己陪床与战争的休戚相关,务必让西利亚明白白鹭军的人还不上他,联邦吃枣药丸。然后以退为进,礼而后兵,严正痛斥西利亚歧视抚慰队的伟大贡献,简直是受到了军队内不良传统的荼毒,反联邦反人民反社会,思想龌龊不正。

他裴洇都是为、了、联、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