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纯粹在赶她的话,是气过了头,不想在她面前太过狼狈。
然而,短暂的静默后,少女轻轻抬眼,密长睫毛载着金色光辉,如羽扇上扬,露出睫毛下的星眸,里面
藏着若有所思的笑意。
她背起手,往他面前一步一步走,夕阳将连根的影子拉长,交叠。
脚下步子一错,她停在他身侧,脚下轻垫,凑到他耳畔低语。
朱唇启合,贝齿轻咬,每一个字都精准的落在男人耳中,亦在他眼中搅起一道浓重的黑,沉黑之下,隐
隐有希望闪烁。
明媚说完,脚跟落回原地,脑袋微微一偏,莞尔一笑:“如何?”
景珖侧目,看着她不说话。
明媚无奈耸肩:“怕,就当我没说。”
她嘴角微勾,迈步要走。
景珖抬臂一拦,将她勾回来。
这一次,明媚没有抗拒他的接触。
景珖只拦她,并无其他动作,他直勾勾的看着她:“你要将天都捅破不成。”
明媚笑得艳光动人,活似妖精:“有心则无惧,我偏找个能帮我捅破天的,气死你!”
最后一位尾音,她附赠了一个娇艳的白眼,这次,脚下还未动,人已被箍住。
景珖将她按回去,以绝对的优势控住她。
他看着她,说:“我早已一无所有,没什么可以再输,只剩这条命。你既想这样,我奉陪。我若做到,
你就是我的。”
明媚被他按着,气息都融在一起,搅出丝丝缕缕暧昧。
她笑:“话说的太满,怕是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景珖没有反驳,更没有被她激到一分一毫。
他只重复了一遍:“我若做到,你就是我的。”
仿佛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无声对峙,明媚慢慢收起笑,淡声道:“你做到再说吧。”
……
十月怀胎,明黛顺利诞下一个男婴。
说起来,明黛的整个孕期出奇的顺利。
早几个月的时候,她虽乏力多眠,但较之同时期的孕妇,状况却是好上许多,既没有吃什么吐什么,也
没有其他突发症状。
月份大了,秦晁每日都会帮她推拿去水肿,再忙也会带着她散步,上几层阶梯。
分娩时,整个过程也相当顺利,开指快,生产时不到半个时辰就蹦出个小子。
两家长辈一同商议,为他起名秦珣。
秦府添丁,明家自是送了不少珍贵礼物,秦晁虽无家族,但圣人却赏下不少珍宝以示祝贺,加之瑜王
府、贺家,乃至江南各道,汉水流域、岐水解家的人送来的贺礼,库房都快装不下了。
夜里,秦晁看着孩子睡下,回到床边。
明黛说:“父亲和母亲都说,这孩子心疼我,没怎么闹。”
秦晁玩着床帘的穗子,说,“还行,算是听话。”
明黛被逗笑,想起还在孕期时,他总爱贴着她的肚皮同孩子说话。
明明连孩子什么模样都看不到,却说得认真仔细,无一不在叮嘱,要他帮着一起疼爱母亲。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明黛慢慢安静下来,只盯着他看。
秦晁笑一下,摸摸自己的脸:“看什么呢?”
明黛摸摸他的脸:“明明是我生孩子,可你好像比我还憔悴,都没从前俊了。”她悠悠叹道:“还
怎么迷惑外头那些小姑娘呢。”
秦晁眉毛微挑,露出玩味之色,用肩膀轻轻撞她:“捕风捉影的事也要醋?”
面上玩笑,心里却知道她肯定是听说了马家娘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