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坐到一旁的石桌上,只见她伸出一只小手,手指是鲜嫩的春笋,圆润可爱,轻轻捻起一块桃花酥,那酥皮簌簌而落。

“不谢。”

他就那般静静伫立端坐,目光自始至终都胶着?在她身上,世间万物沦为黯淡的陪衬,而他,十三岁。

她吃了一口点心,喉咙间发出满足轻叹,他的呼吸猛地一滞,情不自禁往前靠了靠,修长且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蜷曲,伸手接住了她簌簌落下的酥皮碎屑。

她的发丝撩得他手臂痒痒的。

直至她吃完舔舐嘴角,俏皮又妩媚的模样。

平日里深邃如幽潭的双眸此刻仿若被点了明?火,炽热非常,喉结不自觉滚动了几下。

她的舌尖勾走了唇边的碎屑,也勾走他的理智。

“姑姑……”

秦相宜侧眸看他:“姑姑?”

贺宴舟垂下头,将满心悸动强压下去。

他伸手拂去她嘴角碎屑,再不要?她伸出舌尖来舔了。

偏她这时又伸出了舌尖,往唇角舔去。

他微凉的指尖触到湿湿热热的舌尖,心底一颤,额前碎发被渗出的薄汗浸湿,几缕发丝狼狈地贴在脸上。

他的眼底有?渴望,有?眷恋,目光交汇的瞬间,秦相宜张嘴咬住了他的手指。

她的舌尖绕着?他的指尖打转,含糊不清地道:“你手上沾了果?酱,我想吃掉。”

贺宴舟简直快要?疯了,眼眸越发黑亮动人。

静谧春夜温热。

他收回手,指尖湿湿的。

一年元宵佳节,京城处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女?子穿着?一身海棠红的织锦长裙,柔美而夺目,腰间束着?细细的腰带,裙摆上绣着?繁复的花纹,行走间熠熠生辉,仿若流淌的晚霞。

浅粉色的披帛挂在她臂弯里,薄如蝉翼,当她抬手去拿摊位上的金鱼灯时,披帛轻盈地飘动,手中一把挥着?桃花的团扇,扇骨用温润的象牙制成,每一次轻摇扇面,都似有?一阵桃花香拂面而来。

眉目流转间,她好奇地打量周围的繁华盛景,眼中透着?未经世事的单纯。

她身旁的男子一袭玄色锦袍,衣摆处用金线绣着?连绵的云纹,彰显出不凡的身份,头戴玉冠,玉冠上镶嵌的明?珠在夜间熠熠生辉,行走间风度翩翩,引得不少姑娘侧目。

兔子花灯做得栩栩如生,通体雪白,两?人目光交汇,今年,贺宴舟十六岁,秦相宜二十二岁。

人群涌动,秦相宜轻轻撞向贺宴舟,他下意识扶住了她的腰,轻轻一握,仿佛握住了一把软玉。

秦相宜站直身,他极不情愿地收回了手。

她抬眸,眼睫翻飞,瞥了他几眼,现在贺宴舟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她回眸,眼睫扇下来,盖住眼珠子,忽而柔柔一倒,将团扇举起盖住脸颊,只剩下一只忽闪忽闪的眼睛:“宴舟,有?些站不稳,你扶着?我走吧。”

腰肢更似春日拂柳,雪肌玉骨在花灯的映照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大街小巷都知道他二人的关系,两?人携手上街多次,大家都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多少有?些眼酸。

“再过两?年,这二位终于可以成婚了。”

她的目光被兔子灯吸引,双眸圆睁,脸颊的绒毛在灯光下仿若轻柔的云雾。

摊主见状忙道:“姑娘,您瞧瞧这花灯多精致,买一盏回去吧。”

她抬眸,声?音软软的:“老板,多少钱。”

摊主正要?开?口,贺宴舟掏出一锭银子,递与?摊主:“这些够吗?”

秦相宜抱着?花灯,脸颊泛起红晕,凑他耳边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