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了医师的确信儿,秦相宜与贺夫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难掩的喜悦。
贺夫人?率先开口,声音里满是欣慰:“好,好啊,这可是咱府里的大喜事,定要好好操办一番,你且下去?领赏吧。”
不多时,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贺宴舟匆匆跨进门,额前的发丝有些凌乱,显然是一路疾行而来。进得屋来,先是给贺夫人?行了一礼,而后目光便?直直地落在秦相宜身上,那眼中的炽热与欣喜,仿佛要将她灼烧。
“夫人?,我当真是欢喜得不知如何是好。”
为着少夫人?腹中这胎儿,贺府上下张灯结彩,热热闹闹筹备起来。
贺宴舟本就是长?孙,长?孙的孩子就是重长?孙,身份自?然尊贵。
必是又要被阖家?长?老联合培养长?大的。
贺府门前,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红绸沿着门廊蜿蜒垂下,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似是在欢快招手,喜迎宾客。
门房小厮们个个新衣加身,精神抖擞,分立两旁,忙着招呼前来道贺的马车。车轮辘辘,一时间,达官显贵、亲朋好友接踵而至,笑语寒暄声不绝于耳。
踏入庭院,更是一片繁华盛景。正中央的空地上,早已搭起了宽敞华丽的戏台,五彩的帷幔随风飘舞,与头顶湛蓝天空相映成趣。戏台上,伶人?们正紧锣密鼓地调试乐器、对戏妆容,预备着开场后的表演,时不时传出?的弦乐声和婉转唱腔。
今日,秦相宜腹中孩子已满三月,她的小腹已经微微隆起一个弧度,在夏日的轻薄衣裳下很是明显。
头天晚上,贺宴舟赶着深夜到了一趟大理寺。
裴清寂虽然一直有参汤吊命,被折磨了大半年,如今已是出?气多、进气少。
贺宴舟对他的审判从?来也不过?分。
在剧烈的疼痛里,裴清寂吐出?来了不少秘密。
光是彩云那一件事情,就够他被凌迟处死的了。
涉及到彩云的事情,梁泰不敢隐瞒,得了贺宴舟的准话后,报给了圣上。
圣上大怒,后续的事情自?是用?不着贺宴舟亲自?动手了,他的孩子就要出?生了,他不想?手上沾血。
可他今日仍是忍不住要来送裴清寂最后一程。
“你知道吗,相宜怀孕了。”
已经昏迷多日的裴清寂,此刻却多了些反应,他缓缓抬起干涸的眼,望向贺宴舟。
“已经三个月了。”
她穿着夏日里月白?色的薄纱长?裙,裙上用?银线绣着细碎梨花,在光影交错中闪烁着微光。
腰间松松系着一条同色丝带,恰到好处地衬出?她隆起的腹部。
一头乌发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脖颈边,添几分慵懒,鬓角别着一朵新开的粉樱,与她身上若有若无的体香相融。
她的面容较孕前多了几分丰腴,双颊泛着淡淡的红晕,仿若天边的云霞,透着健康的血色。眉如远黛,眼眸恰似一泓秋水,澄澈而明亮,此刻正流转着孕期独有的温婉与安宁。
手中轻摇着一柄绘有翠竹的团扇,扇动间,微风轻轻撩起她的发丝,带来丝丝凉意?。她款步于花园小径,偶尔停下脚步,俯身嗅一嗅路旁绽放的繁花,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在此刻凝于这一瞬的美好。
贺宴舟会将那样的一幕记在心里一辈子。
“裴清寂,我不会来看你了,我会试图叫皇上留你一命的,毕竟彩云也还活着。”
裴清寂的眼眶瞪得更大了,眼球都快要瞪出?来。
“你,你说什么?”
他似乎是用?尽全身力气问?出?了这句话。
不过?贺宴舟没有义务向他解释为什么彩云会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