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行威天神咒,唤的是神,没把三驾车叫全,倒把衡南给唤醒了。她……”
肖子烈罕见地露出严肃的面容,皱着眉去把衡南的脉。
那天以后,衡南无病无灾,但一天有二十个小时都在昏睡,小脸苍白,一看就是虚耗过多。
肖子烈服了:“天书至阴,原来我们在山上,那么多阳炎体的弟子才镇得住它。现在它不动弹,光逮着师姐一个人吸,你还挑逗天书,让她怎么能承得住神格?”
盛君殊抿唇不语。
他已经后悔好几天了。本来,衡南让天书拖下水的至阴体质,晚上抱一抱他,还勉强能平衡。谁能想到一个威天神咒,会使天书躁动……
“阴气已经失控了,”肖子烈抓着衡南的手,那点阳炎之气打进她血脉,就像是泥牛入海,片刻间让她身体里的怪兽吞噬干净。
肖子烈冷着脸,把衡南细瘦的手腕举起来展示,“你看你看,师姐这样,早晚拖死。”
“怎么办吧现在?准备准备双修吧。”
“……”盛君殊一对黑眼珠看着他,表情分毫没变,肖子烈却仿佛听到师兄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啪嗒”一声绷断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肖子烈咆哮,“救命的事,你还有什么不情愿……”
“你别说话。”盛君殊仓促打断他,面容如常地扭头看着窗外,“……让我安静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注:改编自道家“威天**”咒。本文威天祈神咒私设如山,如有冒犯,在此道歉。
丹境(一)
“……”
没人说话, 空气就这么尴尬地僵持了十分钟。
“想明白没有啊?”肖子烈打破沉默,“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那天的行尸死透没有。”
“废话, 你‘三驾车’都用了,它敢不死吗?那天晚上恶灵怨鬼哭得我头昏了一天。”
肖子烈觉得他肯定不是在想这个,“……你这么肯定那是姽丘的行尸?”
盛君殊牵起一抹冷笑:“黑气,化形,白指骨,是个等级很高的行尸……看身量,还像故人。”
他低下眼, 目光锋利了一瞬。是不是故人,对衡南动手, 就是不念旧情。他已下手诛杀,就容不得回头看。
少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看来天书在师姐身上, 他们比我们早知道。师兄,你准备怎么办?”
盛君殊:“以后我会寸步不离看着衡南。”
“说到做到?”
“嗯。”
躺在床上的衡南, 忽然蹙着眉动了动, 被子窸窣, 肖子烈脸上的笑立即化为谨慎和凝重, 俯下身将耳贴近衡南的唇:“师姐?”
衡南的眉头拧着, 很不舒服的模样,嘴唇微启:“师兄……”
这一声师兄,娇气而嘶哑,叫得真是委屈之至, 委屈到话音未落,泪珠子扑簌簌滚下,顺带着直接抽泣起来。
肖子烈目瞪口呆地回头看向盛君殊,满脸都写着“你到底对师姐干了什么”
盛君殊又不聋,僵在原地,心里不可谓不震动。
衡南回魂后不识得他,从来都是“你”啊“你”啊的,没个正经称呼。这一句亲切的“师兄”,还是隔了上千年,头一次听到她喊。
再一哭,加深了他已经自责了好几个日夜的,让师妹遇险的愧疚。
盛君殊俯身,肖子烈的屁股连忙往旁边挪,给他腾开位置,盛君殊拿纸巾小心地给她擦了擦眼泪:“师兄不好,对不起。”
面巾纸是浓郁的薰衣草香型,顺着气管呛进去,衡南泪珠子还挂在睫上,就皱着眉别开脸。
方才她做梦,梦得情真意切,这会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