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多大年龄?”

“没看清。”

“长相呢?”

“也没看清。”衡南无聊地摇晃着垂下另一只脚踝。

因为是全校师生期待已久的独舞,艺术老师专门给她订做了一条裙子,白色裙摆很挺,就像炸开的梦幻玻璃纸,领下羽毛蓬蓬松松,不像之前租的礼服,毛都豁了。

她对这件裙子,还是很满意的,穿上之后深呼吸了好几下,吹得羽毛尖乱拂,脊背上都起了鸡皮疙瘩。冷白的追光灯之下,升降台带着主角缓缓往上,和伴舞分开。

她的鞋是穿惯了的旧舞蹈鞋,鞋尖微秃,不会打滑;因为心里紧张,她比平时跳得都凝神专注。

她没有出问题,她是猝不及防地,被一只冰凉枯瘦的手抓住了脚踝。

即使是出了这样的意外情况,在无数尖叫声中,她还是下意识地蜷缩抱团,用脊背重重落地,升降台一米五,说高不高,她打了几个滚缓冲,在冲撞的剧痛中滚到了黑暗的台下,四肢并无大碍。

这时候,有一只手,朝她胸口袭来。

作者有话要说:  停不下来了,压不住字数了,哎。

鬼胎(十七)

她忘不了被冰凉的指掌触索过全身的感受, 冷冰冰,毫无生命气息的触碰,甚至像是用匕首的冷刃粗糙地刮过皮肤。

那个人大概也没想到, 她细细的胳膊腿和腰,能有这么拗的性子。鬓角浸泡在冷汗里,呼气如火焰爆开,惊惧忙乱中被活活掰断了一只腿,还是将双手死死护在胸前。

灯影乱晃,脚步杂乱,老师同学大喊大叫地冲下来, 有人把她拦腰抱起来,慌乱抬上担架, 送到医院。

她侧着头看,黑暗中没有人, 也没有手。隐约有一团黑气,迅速聚拢起来, 溜到拐角后, 走得过快, 甚至险些散在了空气里。

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 刚才那个人并不是企图侵犯她。

而是在她身上, 急切地搜寻什么东西。并且,没能找到。

等她说完,盛君殊定定看着她:“黑气?”

盛君殊积累了千年的镇定,遇事不慌, 看人的眼神总是定的。

此刻,他的目光却罕见地有些飘忽,似乎回忆起某些事,又好像有什么深层的情绪。

衡南看了看他:“可能是舞台效果。”

“不是。”盛君殊短而笃定地摇了下头,再定神时,容色又变得极从容。把她的腿放下,“好了,推回去了。”

这是不打算跟她细讲,她也没兴趣多问,衡南垂下眼。

盛君殊并没打算让她睡觉:“站起来走走,看正了没有。”

“……”衡南看他的眼神,简直跟看着把新衣套在娃娃身上、还非要让娃娃转两圈的父母没什么区别。

她原地敷衍踩了两下脚,转身拉开被子往里钻,“正了。”

还没钻进去,又被盛君殊拽着胳膊拖出来:“你不是觉得自己弱吗?”

他声音严肃,又很有耐心:“想变强,首先腿骨不能是歪的。”

半分钟后,衡南头发蓬乱、气呼呼地赤脚站在地上。

盛君殊如愿以偿地看着她正步走过去,高抬腿走回来,走着走着,她自己走神了,手指卷着头发丝,玉刻般的足尖踩在浅灰色长毛地毯上,轻盈地一踮脚,另一腿屈起,戏耍似的,做了个不成型的小转。

只这一下,睡裙如花瓣温柔旋起,又很快落下。

盛君殊的目光停了片刻,有点忘了自己想说什么。

等他觉察自己走神,衡南已经变了脸色,捂着肚子跑到了卫生间。

“怎么了?”

反锁的洗手间里,衡南黑着脸撕纸,从脚踝往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