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的玻璃杯里装了半杯水。吊兰尾巴摆动,一串歪歪扭扭字现在桌上。
“呜呜呜,我还不会说话啊”
盛君殊掌心压在那水渍上,轻轻一抹,便把所有痕迹蹭掉了。他接过张森递过来的一个小花盆,放在桌上。
吊兰精听到响动,昂起头来。
威逼不过,改利诱了是吗?
千叶吊兰哭着甩尾巴,却眼巴巴地看着那小花盆,还有里面肥沃疏松的褐色土壤。
它真身已让盛君殊毁去,做梦都想再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
“呜呜呜呜……”
……小花盆啊。
“你这都不明白吗?”
尾巴极其愤怒地一甩,盛君殊皱眉向后一闪,仍然有几滴水挂在他浓而黑的眉宇上。
他的睫毛颤了颤,缓慢地张开,露出一双玉珠样的,纯粹而稍显疑惑的眼瞳。
“大屋子里,一个人。”
“她只是害怕。”
“为什么没人陪陪她?”
“……”
盛君殊看着桌子上乱七八糟的三行字迹,似乎出了神。
*
防盗门敞开着,走廊里脚步声朦胧。
“哎。”幺鸡探身,“叫你呢。”
依旧是那间小而旧的,不透气的诊室。李梦梦拘谨地抱着怀里的包,左右顾盼,确定身旁没人之后,脸色变了变:“叫我?”
“对啊。”那同她没什么交集的小太妹,毫不怯生地一屁股坐在她身边,身上廉价香水味也被吊扇的风吹过来,“刚才进去的那个徐小凤,是你同学啊?”
李梦梦心里翻了个白眼,出于礼貌,还是僵硬地点了点头。
“说她这次取十颗拿了七万,真的假的?”
李梦梦直挺挺道:“我不知道。”
幺鸡笑了一下:“你们不是同学吗?那你也是清河A大的咯。我去过你们学校,挺大的,图书馆里好多的人,都坐满了。果然学霸就是喜欢学习。”
暧昧的目光,轻飘飘扫过她的脸,“你的价格,跟她应该差不多吧,怎么会不知道。”
李梦梦没有徐小凤身条好、五官漂亮,加上虚报身高,她到手只能拿五万,本来就觉得不舒服,现在让人戳了痛脚,脸色憋得涨红。
刚想反驳,走廊对面的手术室,忽然传出来一声尖叫:“痛死我了!”
“咣当。”白大褂的大夫出来,关上了门。后面呜噜呜噜的声音,就闷闷的听不清了。
李梦梦让这声儿一刺激,好容易建立起来的勇气全塌了,十指收紧,将那一叠单据捏得哗哗作响,目光游离,脸色发白。
幺鸡笑出了声:“害怕呀?”
李梦梦瞪了她一眼。
“没事儿,刚开始,确实有点疼。一次两次之后就好了。”
李梦梦忍不住转过头:“你做过?”
幺鸡神秘莫测地一笑,打量了她几眼,又问:“有男朋友?”
“有还来?缺钱花?”
“关你屁事。”
幺鸡上下打量:“看你的样子,不像缺钱啊。”
忽而门被推开了,带着口罩的护士平平喊道:“李梦梦,来打针。”
李梦梦咬了咬嘴唇,站了起来,慢腾腾地挪出了门。
李梦梦脱下外套,低着头着走进狭小的诊室里。慢慢地拉上帘子。面前的床上,蓝色的一次性床罩褶皱着翘起,还留着上一个女孩躺过的痕迹。
护士站在架子车旁边,背对着她,针头朝上,推了推针,和药水一样冷冰冰的声音,从口罩里不耐烦地传出来:
“裤子脱了,躺上去。”
床旁边摆放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