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想要妈妈的抚摸。
橘色的阳炎灵火,顺着盛君殊的手臂一路向下,瞬间笼罩了偶,那一对大眼睛在火浪中慢慢闭上。
焚偶驱鬼,烧到尽头时,传来轻轻的脚步声。
衡南低头,三毛穿着紫色的新裙子走过来,爱不释手地抚摸着恐龙的腰带扣。
站定,像以前一样,用黑黑的两个窟窿眼,仰头看着她。
“穿上了?”
鬼娃娃穿着纱巾改造的柠檬黄色抹胸裙子下葬。
它穿够了新衣服,卸下假发,脱去纱巾,只在坟墓上方,取了一个被风吹来的破旧麻袋,跨越清河,一路走到了寒石的重光剧场。
可惜,小兔邦尼已不再演啦。
三毛“卡啦,卡啦”地点头。因化疗仅剩的三根毛发,柔和地盘桓在发顶。
“找个好人家。”衡南撸了一把它的光头。
它周身萦绕着淡淡的白光,窟窿眼里重新孕生五黑的眼睛,面颊鼓起,嘴唇恢复红润,肋骨上大片的紫癜消去,三毛仰着头,慢慢地说:“我可以来找你吗?”
“想让我给你当妈?”衡南嗤地一笑,弹了它一个脑瓜崩,“想得美。”
三毛捂着脑袋,细细的眉毛变成忧愁的八字。
衡南唤它:“三毛,你原本叫什么名字?”
三毛慢慢道:“我叫笑笑。”
原来三毛叫笑笑。
笑笑,笑笑,笑涡的笑,烂漫的,纯真的,云的留痕,水的映影,浪的柔波。
“笑笑,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1.“云的留痕,水的映影,浪的柔波。”出自林徽因《笑》
2.考研顺利,高分buff!!
3.发50红包…
姻缘(一)
阴天, 飘洒小雨,和笑笑下葬同种天气。
徐云云一身黑裙,指尖轻柔地擦拭掉小女儿相片上的雨点, 同它轻柔地说了什么,烧香三拜后,以白茅包裹骨灰盒,重新下葬。
笑笑找不到路,盛君殊和衡南以灵符捏出狭道,目送小冤鬼挥了挥手,消失在迷雾中。
雨丝横斜, 在外套上聚集细小的水珠。盛君殊忽然想到衡南对笑笑的拒绝:“你不喜欢孩子?”
衡南反问:“师兄喜欢?”
盛君殊顿了片刻:“我是说如果有的话……”
衡南默不作声。
盛君殊:“当然,现在不可能有, 都是假设。”
衡南像猫一般慢慢挽住他手臂,眼里的独占欲汹涌:“我做不好母亲, 但师兄肯定是个好父亲。”
盛君殊嗅到她头发上的香味,忍不住低头:“为什么?”
因为你现在摸我头发的样子就像个爸爸。
为人父母毕竟是件很难的事, 盛君殊看着徐云云消瘦的身影想, 就算是他, 活了一千年都未曾参悟。
在做好完全准备之前, 还是少点意外为妙。
盛君殊彻底出院是在新年前, 清河的街上挂满灯笼。
郁百合扫荡年货归来,别墅里换了新窗帘、玻璃上贴了新窗花,瓶里插了新鲜花朵,从里到外焕然一新。
“师兄!师姐!”开了门, 像猴子一样跳进来的是肖子烈,在盛君殊杀人的目光中甩脱了鞋,在沙发上一通蹦床。
少年弹跳力极佳,双膝屈起能抵到胸口,在空中翻翻转,趴着在宽大的沙发上弹了弹,随后又一个伏地挺身跳起:“我毕业了!”
塞进盛君殊手里的是本崭崭新高中毕业证。
盛君殊看了半天,轻描淡写地一扣:“读了这么多遍才过,值得高兴成这样。”
肖子烈没意思地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