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2)

雾气氤氲的湖岸边系着一艘小船。

余燕至先行登船,自岸边严丰的怀里接过何英,抱他坐在了船尾。何英枕着他肩头,呼出的气喷在颈窝简直有些烫人。

严丰将水囊递给余燕至,余燕至喝了一口喂向何英,水却从何英嘴角淌了下来。

眼见此景,头戴斗笠的人奋力摇起船桨。

一炷香后小船靠了岸,邵秋湖早已候在岸边,朝那人恭敬地行了一礼:“季前辈。”

掀开遮面的黑纱,季辛跳下船去:“劳烦邵大夫先医治病人。”

“我已于茶室备下香茗,请您和严兄自便,”略略颔首,邵秋湖转对余燕至道,“随我来吧。”

无心周遭美景,余燕至随他一路走进屋中,将何英安放床榻后,急切道:“邵大夫,表兄体质虚弱,每年入冬都要病一场,病根――”

“他真是你的表兄吗?”邵秋湖神色淡然。

张了张嘴,余燕至没有出声。

邵秋湖也不在意,走去床边,先是观了观何英面色,接着指尖搭上他腕子,沉思片刻后便转身药柜抓了几味药塞给余燕至,一指屋内砂锅,道:“三碗水熬成一碗,用此地湖水即可。”

“他不是我的表兄。”直直望入对方眼底,余燕至诚恳道。

邵秋湖几不可察地弯了弯唇:“他不会有事的,你去忙吧。”

虽得了邵秋湖这句话,余燕至也未敢放下心,端起砂锅便去了湖边煎药,半个时辰后又端着煎好的药回了屋。

邵秋湖接过砂锅,将药汁倒入了碗中。

坐在床头,余燕至扶起何英,发现他手背涂了一层药膏,原本溃烂的伤口也已处理干净。回想他在地牢受得那些苦,余燕至一阵心酸,但仍不忘对邵秋湖道了声谢。

邵秋湖从袖中摸出一个瓷瓶,拔开木塞,举到何英鼻端晃了晃,瞧他眉一皱缓缓睁了眼,便即端来药碗递给余燕至。

嘴唇轻轻贴着何英额头,余燕至哄劝道:“听话,喝了这碗药,你的病就好了。”

他心知何英烧糊涂了,或许听不明白这些话,但仍想安慰对方,减轻他的痛苦。

余燕至将药含入口中喂给了何英,药苦极了,令人难以下咽,可何英却在他嘴唇离开时做出了挽留。

“啵”的轻响回荡在安静的室内,让单纯的举动似乎变了味。

耳根微微一红,余燕至斜睨向邵秋湖。

邵秋湖二话不说转身离去。

终于喂完了药,余燕至扶何英躺回床,看他沉沉入睡。

余燕至本想寸步不离守着何英,可邵秋湖显然见不得他满身脏污,借口替他疗伤,要他好好清洗了一番,顺便也替何英擦洗身躯,换了干净衣裳。

何英睡了整整三日,三日后他醒得毫无征兆,突然就睁开了双眼。

余燕至正守在床尾,对上何英视线后,整张面庞顿然鲜活起来,急忙自桌上取来一碟点心。

三天里,何英粒米未进。

缓缓撑起身体靠坐床头,何英揉了揉眼角,再次将视线送向余燕至,眉越皱越紧,接着双手摁住眼皮使劲揉搓,又看向对方。

察觉不对,余燕至把碟子放去脚边:“哪里不舒服吗?”

何英嘴角一咧,笑容僵硬在了脸上,他垂下头,双手掌心朝上,微微动了动手指。

余燕至刚要去碰他,手臂伸到他面前,却被狠狠打了开来。

重新垂下胳膊,何英的手抖得厉害,十指像不受控制似的痉挛起来。

余燕至连忙握住了他双手:“何英?”

何英整个身体开始颤抖,他抬起头,抽回一只手,突然揪住余燕至披散肩头的发,嘶哑道:“你……想……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