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把姐姐当作娘似的看待,平时说这句江雪还很骄傲,因为这意味着她是小雨的唯一,但是此刻这句话,太伤人。

“小雨,婶婶的小秋弟弟叫你什么。”

江雪试探对她讲道理。

“姐姐。”小雨扒着灶屋木板门抽泣。

“对呀,他年纪比你小,叫你姐姐,江明比大,你知道叫哥哥,那你年纪比这里的三个女孩小,你知道叫什么吗?”

小雨拿袖子抹一把鼻涕眼泪,水汪汪的眼睛转来转去,对上江雪温柔的笑意,忽然做了一个另人惊奇的举动。

她墩墩的扶着灶屋墙壁,踮脚小步跑到锅灶跟前,抬头瞅自家灶屋里多出的三个女孩,沾满鼻涕的嘴巴张开,对着她们叫了一声这小家伙最喜欢的两个字。

“姐姐。”

如果说刚才是利剑,那现在这句就是春雨,润到三个女孩心口,酥到江雪心尖。

徐氏喂完牛,从院里拿回灶屋一捆柴火,屋里因为做饭异常闷热,她没有察觉到空气里的波动,把几个人都赶出去。

江雪牵着小雨的一只手,另一只手则是被身量高的那个女孩牵着,到了院里,三个女孩明显脸上情绪好转。

坐在树下石桌上,杏树今年开花的时候倒是没有问题,可惜没有结几个果子,现在已经过了季,树上只有焉巴枯黄的叶子遮挡烈日。

江雪问这三个女孩的姓名来历。

身量高的女孩今年9岁,原名方芽,家住白夏县城,爹娘经营一家食肆小馆,主要卖混沌面条之类,家中还有两个弟弟,旱灾发生后,家中没有吃的,她爹挺说能用女人换吃的,她娘怕自己被卖了,就和她爹合计,把九岁的方芽绑起来,卖给别人,换一家人几日粮食。

剩下的两个女孩,都是穷苦人家的姑娘,一个五岁,一个六岁,家里大人没有起名字,平时就按照在家排行叫几丫头,活着几丫,一个姓顾,一个姓宋。

至于为什么被卖,穷苦人家的女孩,爹娘都认为是赔钱货,小的时候不卖,长大了到十几岁也会被卖,卖了补贴家用,给家中同辈男性娶妻。

只是她们想不通,为什么不卖哥哥,不卖弟弟,为什么自己从小生出来就是赔钱货,为了不被抛弃,不被人说白眼狼,她们从出生就是懂事者,学会看人脸色,学会勤快做活,在家做远近闻名能干活不爱说话的“好人家的女孩”。嫁人了做任劳任怨孝顺公婆伺候男人养育孩子的“三好媳妇”。

“过来。”

三个女孩听见对面对她们掌握生死大权的姐姐发话,一个个都站起来走到江雪跟前。

江雪知道自己,一向性格粗糙,不太计较生活里太过麻烦的人事,昨天自己把她们这一行带回家,就代表着自己接纳了她们,会对她们负责。

可是过了一夜,都变了,她像是从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变成了操纵别人意志的黑老大。

是她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了。

江雪把三个女孩一齐搂紧自己怀里,像昨天那样,不简单又能怎样,她江雪就是愿意,叫一声姐姐,就一辈子是她的妹妹。

她才不管那些令人烦躁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情绪,太小,太密,太麻,她处理不了。

就像现在,她蛮横的把这三个姑娘抱在怀里,直接告诉她们:“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姐姐,小雨是你们的妹妹,我的奶奶你们就跟着叫奶奶,总之以后你们三个就是我江家人,以前的姓名咱们不要了,丢就丢了,以后想叫什么都成。”

身量高的女孩低头,又要下跪,江雪赶紧拦住:“以后不许再跪,我是姐姐,你是妹妹,知道吗小姑娘?”

一瞬间“呜呜呜”的声音从江雪的肩膀,后背,脖颈处溢出,三个女孩终于开始委屈,开始哭,江雪翘着二郎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