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待在这里,不是饿死,就是被人杀死。

总而言之一句话,江雪心里的打算就是在等半年,或者在等两三个月,旱情还是继续加重,她就要带着这一大家子人往东南走。

但是这个决定她谁也不能说。

江奶奶不知道江雪的打算,但是她一直都非常信任自己的孙女,虽然这件事她也觉得做的不好,但是现在人已经带回来,她也不能说什么。

徐氏看着江雪全程不发一语,眼皮微垂,很是心疼。

看到那三个小女孩,看到那个生病的男孩,徐氏明白江雪为什么要把她们带回家。

这是一种没办法抗拒的来自心里的悲悯,就像自己,明明已经是身败名裂的人,看到她们,依然还是想忍不住去疼惜。

绝望中人的感觉她太懂了,被人救赎的那一刹那,心里再次开出希望的花,会一直长成一副写满慈悲的心肠。

江雪顺从本心,行事坚定,有着一颗侠义善良的心灵,徐氏打从心底为她感到骄傲。

小男孩醒过来,高烧慢慢减退,江雪在一旁帮着照看,她压根不知道在徐氏的心里,已经把自己想象成侠士一般。

她就是一个情绪容易上头的人,见不得可怜人,就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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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江禾一个人还在灶屋里煎药,屋里没有点灯,今晚的月亮如银盘一般挂在天空,发出冷白的光辉,仿佛要坠落人间。

灶屋里点点红晕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煎药的罐子咕嘟咕嘟的冒泡,江禾想起今天夏氏来到家里看自己的眼神。

自从村里开始闹干旱之后,她就没有在找媒婆说亲,吴鸣远走她乡,她只知道去了最南方的港口,她听说那里有大海,经常刮风,翻船。

平日里她不敢想,可一到夜深人静时,她就时常挂念那个孩子,她有一次做梦竟然梦到了大海,她明明没有去过,但是她梦到吴鸣从船上跌落到大海里。

药好了,大概是今日的月亮离人太近,勾的她开始胡乱想。

江禾端药进了东屋,屋里炕上睡了一排,连日来的疲惫和悬着的心放下,除了陈老太太,都睡的很沉。

江雪接过药,小男孩迷瞪着眼喝了以后又陷入沉睡,江雪催促陈老太太赶紧睡觉。

把一切都安置好,江雪出了东屋,她想起白天陈老太太对她说的话。

原来云陵郡西面从去年就开始大旱,没几个月的时间,整个县城就全乱了,村里的人没有余粮,集体跑到县城,在抢粮的时候,烧杀劫掠无恶不做。

县衙里的人请了当地的守军,把城门关闭,先是在城中大户家中强制征粮,后又佯装搭设粥棚施于灾民。

结果,别说粥,连水都没有,就是一口干干净净的大锅架在木头棚子里,有灾民过去,要先拿值钱的东西换,美其名曰官府拿钱买粮,好多灾民家中没有值钱的东西,那就得拿女人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