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
王庆才知他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这个出血情况不太好,明天上午我抽空陪你去一趟医院,看看医生怎么说。”
王大夫愿意陪着一起去医院,赵小宽心里踏实不少,“谢谢你啊王大夫,你看老给你添麻烦。咱们换下午行不?上午店里要做生意,我走不开。”
“还做生意?!”王庆才忍不住了,语气顿时严肃起来,数落赵小宽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钱重要还是命重要,搭进去的医药费还赶不上挣的。
赵小宽不排斥小孩,相反还挺喜欢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自己肚子里,一时间的确难以接受。回去的路上,他想了很多很多,还想到了周梁。他跟对方断得干干净净,再无牵扯,这突然蹦出一个跟两人都有关系的孩子,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那么一瞬间,赵小宽想过如果早些天发现这件事,跟周梁还会不会有继续走下去的可能,想着想着他自己都觉得可笑,只能感叹造化弄人。这条生命来得不是时候,不应该被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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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悬而望】
赵小宽两手空空地站在商店门口,默默望着街对面已经拉上卷帘门的油条店,心中五味杂陈。他是想来买包烟解解烦的,付钱时,想到肚子里的小玩意,本能地把烟退了。
今天豆浆就卖了百十来块,刨去成本和浪费的剂子,没挣多少。明天得停业,两天下来至少要亏五六百,之后几天能不能正常出摊还不知道。赵小宽勉强能承受短暂的亏损,头疼的是李老板那边,刚才电话里,他明显感觉李老板的语气没昨天早上那么客气了,只能一个劲地道歉,保证三天后恢复供货。
而现在,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内心在动摇,不确定能不能继续给粥铺送货。眼前那家经营了三年多的油条店,也早已是他生活的全部,难以割舍。
人生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方向,赵小宽陷入迷茫,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走。他回头看了眼商店门口摆着的卡通摇摇车,恰好有奶奶领着小孙子过来坐,小男孩兴奋地自己爬上车,伸手问奶奶要硬币,嘴里含混不清地喊着“钱钱钱”。儿歌响起,伴随着孩子开心的欢呼声,他突然又觉得,如果身边从此多个小跟屁虫,也挺好的。
赵小宽失眠了,辗转反侧思考着孩子的去留问题。他不想再跟周梁扯上任何关系,留下孩子等于默认关系的存在,而且留下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也很舍不得自己努力打拼出来的一切。可不留下,他又怕自己会后悔今天的决定,抱憾终身。
一直到凌晨四点多,赵小宽终于想通了,困难是暂时的,只要有手艺傍身,走哪都能混口饭吃。如果他爸还在世,一定会支持他的选择,鼓励他接受新生命的到来。虽然跟周梁有关系,可这也是他赵小宽的孩子,反正老死不相往来了,不用担心抚养权的归属问题。
他豁然开朗,起床洗漱,给自己下了一碗阳春面,怕营养不够,又忍着恶心煎了个蛋,结果刚咬一口,就被油腻的味道熏得冲进卫生间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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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银灰色老捷达朝着郊区方向行驶,王庆才边开边说,“那二甲医院也是正规公立医院,该有的仪器设备都有。这个手术啊,你也别怕,做完在家好好养半个月,生意先放一边。”
赵小宽特别感激王大夫忙前忙后帮他找同学托关系,还车接车送,这人情欠大发了。他不好意思再添麻烦,但手术确实不想做了。
“王大夫,要是血检也真有了,这孩子我能……能留下吗?”
“你要生?”王庆才惊讶道。
“是啊。我想了一宿,昨天下午也在想这事来着,”赵小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你知道我这情况,也不可能找人结婚,有个孩子挺好的,以后就我们爷俩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