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膝盖,膝盖好?疼,好?疼......”
这样阴沉的天,他应该想到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样的痛不是当年一跃而下的断腿之痛,是那些细细碎碎的玻璃渣,早就已经落进了心里。
“稍微忍一下,我抱你回去。”
也?想不了太多?,文时以将快要破碎的人抱起,重新回到了温暖的卧室。
丛一拒绝过于?光亮,所以只开了床头灯。
浸泡过热水的毛巾拧干,文时以亲手准备好?,小心地?盖在了她受过伤的膝盖上。
他单纯以为,那些疤是手术的痕迹。
他才想要开口询问止疼药在哪,就又被她抱住。
只是这一次,她不再开口说话,也?不喊疼了。
文时以的心在那一刻莫名被触动,他狠狠地?皱了一下眉,在碍于?面子骨气和那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之间斗争了几秒,最终面子骄傲败下阵来。
他轻轻地?抱住怀里的人,一下一下地?轻抚着她的背,尽可能?温柔地?在耳边安抚。
“没事的,一会吃了止疼药,就会好?很多?。”
听到文时以这话,丛一的眼泪更凶了。
身?体?上的疼可以缓解,那心里上的这些苦呢?
雨声与啜泣声交叠在一起,冬日的寒风吹起来,整个港岛浸泡一片湿冷寒凉中。
没有月光,没有星星,什么?都没有,冷得深入骨髓,冷得让人没法呼吸。
她就这样挨在他胸膛,哭湿了他胸前的一片布料。
直到最后哭得筋疲力尽,她也?始终不肯松开他的衣角。
没办法,文时以到底还是和她重新躺在一张床上,抱着她睡的。
想来都有点丢脸,又很挫败,被挑逗得硬了之后又被未婚妻踹下床自?己解决。
刚下了决心要长个记性,以后对她只有责任和相?敬如宾,转眼才不过几小时就又心疼地?躺回她身?边,连袖口都要被她用来擦眼泪。
她拒绝吃止疼药,他也?没办法。
折腾了一圈下来,他完全没了睡意。
看不见的黑暗里,他轻轻摸了摸她的膝盖,揉了两下,又被她躲开。
“别碰......”
“疼了?”文时以的音调颤抖,不敢再伸手,“好?,不碰。”
她蜷缩成一团,哭泣声逐渐渺小。
他也?不想细究,他已经接受,她会总是像拼凑不起来一样,随时碎裂。
怀里的人呼吸逐渐平复,文时以悬着的心慢慢跟着放下来。
只是担心之后,那种情绪上的余韵叫他百般不适。
他开始思索,思索自?己胡乱情绪的来源。
然后越理?越乱。
但有一点,他可以确定下来。
他是心疼她的。
他也?说不上来心疼什么?。
他们这样身?份的人,早已是应有尽有,纯粹因为一段失败的爱情就心疼她吗?
他也?想不通。
但是他能?感受到,感受到她身?上那种强烈的孤独感,和破碎感。
因此心疼,心疼到了快要不能?自?控的地?步。
于?是,他开始无法忍受这种复杂的情感,也?不能?接受他和她现在不清不楚的存续关系。
他低头看了看怀里还没睡熟的人,帮她拨弄开了濡湿在脸颊上的发丝,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这样想好?,他一直在盼着天亮,在等着她醒来。
谁知道她哭累了,一睡睡到了中午。
文时以就这么?一直等着她,看见她揉着红肿的眼睛醒过来的时候,他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