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时以习惯了?她的情绪来去自如,变化飞速,敛了?敛神色并无不满,只是离开卧室前,帮她点燃了?床头的香薰。
她最喜欢最适应的味道,野浆果?与树莓。
又顺手拿起遥控器帮她把遮光窗帘放了?下来,抬眼确认空调的温度。
把一切都调整妥当后,他起身准备离开。
往卧室外?的方向走?去,没走?两步文时以停下来折返回床边。
卧室迎合了?整座庄园的欧式古堡风,色调稍显暗沉,尤其?是主灯熄灭后,匹配上?暗色绒布窗帘和雕花的木质床头显得更古板更肃穆。
丛一安静地躺在床上?,拥着纯色的丝绸质地软被已经合上?眼。
她最沉静最安然的样子,永远是在睡下休息时。
打着卷的黑发铺陈在枕头上?,那双凤眼哪怕紧闭着也有十分好看的弧度,整个人安静松弛。幽微的香薰烛火光落在她的脸上?,她乖乖地躺在那,活像个听话的睡美人。
只是今天?躺得匆忙,也可能是太?过紧张。
她手腕上?的那条丝绸发带没有摘下来。
文时以重新在她床边,犹豫了?三两秒,伸手帮她拆掉了?那条绸缎。
碰到她手的那一刻,他明显感觉到她抖了?一下,卷翘的双睫也跟着轻微地忽闪了?两下。
他知道,她清醒得很。
他动作很小心,拆下来丝绸的瞬间那条割腕留下来的伤疤裸露出来。
她不像他,对自己的伤处总是反应过度,羞辱见人。
只是,他这动作没有背书,她还是有点不适应。
漂亮的腕骨,白皙的皮肤,那样一条七八厘米的长疤实在过于扎眼,颜色之深足以想象得到那一刻的她应该是下了?必死的狠心。
怕是当时血流如注,伤口深可见骨。
膝盖上?的伤她主动展示给他看过,手腕这条他是第?一次见。
讶异是有的,但谈不上?什么?太?大的视觉冲击。
他只是在想,那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痛。
痛到能让她对自己下这样的狠手。
文时以又凝神看了?几秒,继而用拇指摸了?下,动作特?别特?别轻。
哪怕这已是陈年?旧伤,可他还是不敢用力。
像是稍微一碰,她还会疼一样。
丛一虽然闭着眼,但文时以的动作她都能一一感受得到。
他拆开了裹着她旧伤的绸缎,摸了?摸她的伤口。
这一系列的举动用意不明,却让她心上?痒痒的。
就在她以为文时以准备离开之时,她感受到了?额间忽如其?来的温热。
紧接着,她听到了?他的声音,以及飘忽而至的鼻息落在她耳畔。
“晚安。”
结束了?这个温柔的额头吻,文时以起身离开,贴心地替她关上?了?卧室门。
听到门被关上,丛倏然睁开眼,仰望着天?花板。
加速的心跳慢慢缓和下来。从被子下伸出手,她看了?看那道刚刚被他抚摸过的疤。
又重又深,时隔三年?多依然那么?扎眼。
整个房间飘荡着野浆果?的甜香,她习惯于在这样甜腻的味道里入睡。
不再去想文时以的用意,那个很轻的晚安吻也逐渐隐匿进渐渐沉睡的感官里。
这一晚,她睡得还算安稳。
在Sephora这,丛一也不便睡到中午再起来,在家怎么?逍遥任性都无所谓,在外?面她绝不许有人瞧了?丛家的笑话。
早餐是非常地道传统的英伦早茶,煎蛋和香肠的火候掌握得极好,送到餐桌上?时,黄澄澄的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