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现实,她只能在电话的这一头干着急。
“你在哪?”
费了好大力气,她终于讲出?话来,可才一开口,眼泪就往外掉了出?来。
她委屈得要?命,也?担心想念得要?命。
“你告诉我呀,你到?底在哪!”
得不到?回应,她急疯了。
“文时?以,你是想急死我吗?你说话呀,你怎么能这么一走了之,什么都不管了呢?”
“你不要?家人,不要?朋友,不要?我们的宝宝,现在......连我也?不要?了吗?”
明明已经走到?快要?离婚的地步,她却还是情?不自禁地问出?这种问题。
他这么决绝,逃避,难道心底里对?她,就没有一丝一毫的不舍和留恋吗?
她这句话说得诚恳,直白到?不再需要任何修饰语。
他在电话那头,听到心快要碎了。
“一一......”
“你别叫我,你是不是觉得你这样做特别伟大,我告诉你,不是,才不是,你这样做好自私,你这样做我恨你一辈子!”
“你不是告诉过我的嘛,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伤害自己的嘛,那你在做什么?你在做什么!”
没有矛盾却激动异常的争执,其实,也?只能算是她单方面?的强输出?。
这些天的担忧集中在听到?他声音时?找寻一个出?口,她对?着他,因为太过忧虑而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追问着。
以至于到?最后,她快要?没有力气,扶着桌边身体一寸寸靠着墙壁滑落下?来。
“文时?以,文时?以,你在哪......你到?底在哪......”
她绝望地问着,从沉默着流泪变成了泣不成声,最后演变成了喃喃自语,她知道,她得不到?答案了。
“一一,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我现在很好,你不要?为我担心,这里有专业的人员照顾我,你在港岛要?好好的的......”
“你这样消失,我怎么好好的......”
这句话之后,两人沉底了陷入了沉默。
不知该说什么了,说什么都像是彼此伤害一样。
他知道她的担心,知道她的在乎,但更?知道的是,他此时?此刻的狼狈与无力。
他不愿意再做以前的文时?以,可不做以前的文时?以唯一的办法?,是以彻底失明为代价。
明明都没有给他很多的爱,到?头来还要?他以光明和婚姻为交换才能换得到?自由,没人能明白,他到?底有多煎熬,多挣扎。
他不愿意让她介入进他的痛苦,只想离开,只想封闭自己。
同时?,他也?觉得这是对?他伤害她应有惩罚。
因为他是自己最讨厌的那一类人。
冷漠,严肃,没趣,利益为先,凉薄至极。
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上天不必再管他,先让她幸福吧。
电话无疾而终,那一夜,港岛骤然降温。
丛一跌坐在地上,窗子没关,灯也?没开,就这样生生地在地上做了一整夜。
这是她自知道自己怀孕以来,第一次这么不爱惜自己。
她为他担心,难过到?已经顾不上肚子里的宝宝了。
她想不到?任何?办法?了。
于是,她开始假设,假设文时?以以后都看?不到?了,是个瞎子了,也?没有显赫地位,也?不再功成名?就了。
她也?可以陪着他,甚至她想,就算这个孩子保不住了,没关系,以后他们还会有孩子的。
反正,总归会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