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一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平常哪怕做了再复杂的长指甲,也能灵活拆开各种繁复的东西,此时此刻竟然被简单的纽扣给绊住。
她越是想要帮着他快点脱掉束缚,看看身上红疹子的情况,越是不受控制地失误,急得鼻尖浮现起?细细密密的汗珠。
“没关系,别急。”文时以察觉到她的异样?,勉强抽神捉住她的手安慰。
大概是过?敏的症状太严重,他整张脸都微微泛红起?来,眼神也跟着飘忽,呼吸紊乱得厉害。
丛一稳住心态,极速地拆掉了两颗扣子,又?一鼓作气一路向下。
终于拆完了最后一颗扣子,想要帮他一举脱下衬衫时,他再也坚持不住站立,整个人摇晃着朝身后那张床倒去。
她重心在他身上,不稳得厉害,栽进?他怀里,一同落入了柔软的床铺之?间。
有几秒,她扑在他的胸膛前,隔着坚硬的肌肉群,她听见了他加速的心跳。
滚热又?带着潮湿的呼吸落在她耳边,一下又?一下。
这一刻,她的心乱做一团。
要他替自?己喝酒的愧疚,怕他真的出事的担心,还有许多庞杂的,连她都不知道该称作什么的奇奇怪怪的情绪。
她拼命从这些情绪里抽离出来,抬头看向文时以裸.露的上身,整个肩膀上遍布着细密的红疹子,同时,他又?开始了剧烈的咳嗽。
怕已经不是吃药就可以解决的事了。
文时以自?己也察觉到了,用?所?剩不多的清醒意志指了指床头柜里最下面的那层抽屉。
“里面有医生的电话,给他说下情况,叫他尽快过?来。”
“好,好。”
丛一从他怀里挣扎着起来,然后拨通了医生的电话。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最快语速讲清楚了问题,撂下电话后,又?以最快速度按照刚刚医生交代的,用?冰水浸泡了浴巾,扶着文时以起?来,一处一处擦过?那些已经有点肿起?来的皮肤。
“你再忍一下,医生马上就到了。”
“嗯。”文时以点头,垂眸看着丛一的指尖颤抖着来回游走,忍不住去宽慰,只是太难受了,他来不及想出什么太好的安慰的话,只蹩脚地开了句玩笑,“过?敏而?已,严重不到死人的地步,你别像是犯罪了待捕的样?子。”
都什么时候了!
还在跟她开玩笑!
丛一气死了,长指甲不注意?,刮破了本就肿胀的皮肤,那一片的红疹子破溃,一下子伸出了丝丝密密的血点。
文时以疼得抽了口气,委屈又?不解地看着她。
“你还真的要谋杀亲夫?”
“文时以你是不是有病!都什么时候了,开什么玩笑!”
这句话,丛一近乎是吼出来的。
他们认识至今,她第二次如此生气。
第一次,是被他强制带去撞破Vinay有新欢的那个伦敦雪夜。
她藏不住情绪,他一直知道。
过?于激动的时候,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还会时不时泛起?生理性泪光。
上一次激动到双眼泛红是为了她曾经的挚爱。
这一次是为了他吗?
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
文时以看着她,半依靠在床头,身上还遍布着红疹。
触及她沾染泪光的目光那一刻,心莫名的动容了几秒。
他波动的内心涌现起?种种从未有过?的情愫和?感觉,他以前从不期盼,也觉得并?不重要的东西。
可以叫做关心,可以叫做在意?,甚至可以叫做“爱”。
理智因为疾病和?痛苦的干扰开始脱轨,他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