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点足够有钱。

没有人会和钱过不去,花月屋的老板当然也并不例外。

我正要拒绝,纸绘的隔扇门却忽然“哗啦”一声被拉开了。

出现在门口的是一个造型相当诡异的人」。那人的身量不高,占地面积却是很大,脊背的位置呈现一个夸张的弯曲弧度,好像背着一个重重的壳子在地上爬行似的。他的身上披着一件黑底红云纹的袍子,半张脸被黑色的面罩遮起来,露出的另外半张脸显得分外狰狞而可怖。

丑陋到这般地步,实在是令人印象深刻。

我非常确定我并没有见过这人」,但不知为何,我却从这个人」的身上感受到了某种异常强烈的熟悉感。

“客人!”

老板尖叫了一声,迅速站起身子挡在了我的面前。

她是不知道我是忍者的,在她的认知里我大概就是一朵柔弱的菟丝花,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摇钱树,自然是得好好保护。

“客人,花叶还没有同意你的指名,你不能就这么进来!”老板厉声喝道。

花魁不是普通的游女。即使是指名被同意了,想要见到花魁通常也有一套非常繁复的流程。

但那位客人却全然没有理会老板的呵斥,或者说压根就没有在意这个房间中还有老板这么个人。他的视线笔直地注视着我,从上到下流连于我的全身。

此时的我是一身花魁的标准装束,相当繁复而华丽。雪白的头发被盘成发髻,插满了各种式样精巧的发簪。跪坐在那里时层层叠叠的衣摆铺展于地上,红色的衣摆上是翩翩飞舞的金色蝴蝶,绚烂而夺目。

我握着一柄绘扇,扇子半开遮住下半张脸,淡然地同那位闯入我房间的客人对视。

那种熟悉感越发浓重了,不知是否是我的错觉,我仿佛从他那有些骇人的面容之下看出了他的几分欣喜。

这有些不太寻常。

他人初见我时惊艳的神色,我的确是见过太多。但这般发自内心的欣喜之情,与其说是见到了令人惊艳的花魁,倒不如说更像是故人重逢。

那么这位客人又是我哪一位故人呢?

当我陷入这般的沉思之时,客人那黑底红云纹的袍子动了动,一根由金属制成的尾巴」从那下面探了出来,于房间的灯光之下反射出银色的冷光。

那尾巴摇曳着,像极了风之国沙漠中蝎子的尾巴。

“忍者?”

老板的脸色霎时变得白了几分。但能在如今的汤之国这种混乱之地开妓馆的人,自然也并非寻常之辈。她并没有因此而害怕惊慌,而是从自己宽大的和服腰带中拔出了一把胁差。

“即使是忍者,也不能在我们花月屋闹事。”先前那副贪婪而又谄媚的样子早已不见,此刻的老板满脸肃容。

那位客人这才终于将视线从我身上移开,似是漫不经心地瞥了老板一眼。

下一秒,那只摇曳的金属尾巴卷起了一叠银票,丢到了老板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