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里,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宋初一走在雪地里,抬头便瞧见远处寍丫扑在母亲的怀抱里,风将她的哭声断断续续的送了过来。那妇人想紧紧抱着女儿,却又怕弄脏了她身上的绸缎,商队会责罚她。

宋初一仰头看了看有些发灰的天空,心想,她家那位老妇人便省心的多,没弄出什么母女泪眼两相望的场面来,早早的便死了。

宋初一幼时家里穷的三天吃不起一顿饭,她父亲却从未想过把她拉去换钱。一来,宋初一的长相,顶多就换两匹布,而宋初一的母亲却为生她而死,这让宋老叟觉得很吃亏;二来,宋老叟是个极有远见的人,一时温饱,远远不如栽培女儿为自己下半辈子赚粮食,但他显然只看见了长远,未看见当下,所以在宋初一拜师两个月后,他便饿死了。

籍羽忙完事情,看见宋初一仰头在看什么,不由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什么也没有,疑惑道,“先生在做什么?”

“忧伤。”宋初一缓缓道。

宋初一的行为与常人颇有不同,所以籍羽也一时分辨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静默了片刻,宋初一叹了口气,掏出帕子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做人口买卖这一行,在下的良心唉,身不由己!”

“先生可以改行做货物买卖。”籍羽不懂商,但他就不相信,冬季只是买卖人口的旺季!

宋初一幽幽的道,“此是对心的修炼,大善。”

籍羽耷着嘴角,不多时,便又发现一个劣行:诡辩。别人说什么,她都有理由堵上。

“我今晚住在坚的马车,稍后把晚膳送到那边吧。”宋初一道。

坚,是宋初一给死人堆里捡来的那孩子取的名。

籍羽看了宋初一一眼,实在很想问一句:您总算遭人嫌弃了?

“嗨。”籍羽应道。

宋初一一登上马车,侍婢躬身施了一礼便退了出去。坚早在昨天便醒了,宋初一已见过他一次,并告诉他名字。

坚话很少,少到宋初一怀疑他是不是前段时间发热把脑子烧掉了。

“主。”坚匍匐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