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隔着冕旒瞪着他道,“你是上大夫!寡人已然赞同你的说法,该如何办你就去办!不会连这点小事都要请我核准吧!那寡人要你这个上大夫有什么用!”

“王,这并非一件小事……”姚政道。

魏王抄手,正襟坐好,“那你详细说来,如何非小事?”

“臣隐隐觉得……”

姚政的开头便不能令人信服,魏王瞪眼,没耐心的截断他,“隐隐?觉得?”

姚政隐隐觉得这件事情不太对劲,但是一时又摸不透。就如魏王所说,眼下礼乐崩坏,像宋、卫等这样守礼的国家都没落了,就算这件事情捅出去,他们又能怎么样?

但是耗而一想,姚政心里忽然透过意思光亮,连忙道,“万一卫侯故意将此事闹得天下皆知,而后向赵国借兵,赵国便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向我们开战……”

“赵国。”魏王嗤笑一声,“他们现在连自己都闹不清,还有余力向我们开战?”

话虽这么说,魏王对此事却是上了心,毕竟以前被魏国吞掉比这次更大的土地,卫侯也都是从来是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现在居然大肆声讨,事情实在有些不寻常。

按寻常来说,卫国从前依附赵国生存,此时也最有可能向赵国求救,但现在赵国内乱,自顾不暇,怕是一时半会也腾不出手来。周边的国家,也就楚国、秦国还有些可能……

“严密监视赵、楚、秦三国的动向。”魏王道。

“吾王圣明。”姚政躬身道。

魏王站起身,眯着眼睛看外面白雪的反光,心中想着稍后携哪位姬去踏雪。

阳光耀白一片,路上的行人贵人的脸都被映的极为通透,而面黄肌瘦者则是更加面色黑黄。

宋初一带了一个仆役到达卫国濮阳城外围的大片荒地,站在烈烈北风中缩成虾子状。

原野上的风比城中的大几倍,地上的积雪又是未经踩过,一阵大风呼啸而过,卷起积雪,打在人脸上刺痛,不一会儿两个人的脸颊都被拍打的发红。

仆役很想问问这大冷天的为何跑到荒郊野外喝风,但风太大,张嘴不但未发出声音,反而灌了一肚子的风。

宋初一心里也有些发苦,这个天气到郊外绝对是自找苦吃!但也只有这个天气,她的行踪才不容易暴露。

在仆役的带领下,盯着烈风走了约莫两盏茶的时间,终于在一处小土坡环绕的地方看见几家破败的茅草屋,简易的木板门被大风吹的吱呀哐当作响,屋顶有一块没一块,不像是有人住的地方。

宋初一走过去,随意选择了间屋子,伸手敲了敲门,“可有人在?”

里面没有人应声,宋初一再唤了一声,“屋内是否有人?”

停顿片刻,见依旧无人应门,她便推门进去了。

屋内传来一股淡淡的霉味,头顶上的阳光顺着漏洞一束束投入屋内,有一些被封卷起的雪顺着一束束光线旋转落下。在屋子一角的一堆草丛里,躺着两具衣衫仅能蔽体的尸体,是一个母亲蜷着身子抱住一个约莫六七岁大的孩子。

两具尸体都已经有些萎缩,显然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因为天气太冷而没有腐烂。

宋初一粗略看了看屋里的东西,只有几只陶具和一些简便的日常用品。

这母子二人,怕是因为家里的成年男人战死,冬日无食可吃,无人修葺草房,活生生的被冻死在这里。

“你去这附近看看,其余几间屋子里是否有人。”宋初一道。

仆役领命,咬咬牙顶着风雪冲了出去。

宋初一揣测,其他几间房子多半是没有人在,一位内这种聚居的地方,倘若还有其他人,必然不会任由这母子冻死饿死。

有些聚居的小氏族因为战争而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