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1 / 3)

吴助理将茶壶放在胡医生面前桌上,他弯腰斟了一杯,推到胡医生面前,他说了声喝茶,然后起身再次避到这扇纱帘后。

胡医生目光追随他过来,也不知道是否发现了我,他只是仓促笑了声,有些无可奈何认命的语气,“包房内四面埋伏,谁能逃得过狙杀。”

屏风后传出一阵水流泻的细微动静,似乎在斟茶,周逸辞的声音掺杂其中,“聪明反被聪明误,刚才三个人都有一定头脑和手段,只是急功近利贪婪索求,没有经营好一份计划,让他们忽略掉一切外界隐患,才会将证据落在我手上。”

胡医生没再和他继续拉扯下去,他主动开门见山说,“周总贵人事多,能百忙中精心安排,不只是为了让我看戏吧。”

屏风内的水声戛然而止,收得非常快,整个包房内寂静了很久,周逸辞终于推开椅子缓慢起身,从屏风一侧走出,他逆着细碎的阳光,脚下气定神闲,身上穿着非常纯净的白色,白绸缎衬衣,白水皮裤子,一双银灰色的皮鞋,只有领带是天蓝色,像一池碧幽潭水三月春光。

我从没见到过他这样装扮,温润得犹如一块白玉,二十五岁以下的男孩白色最干净,二十五岁以上的男人白色最风流,它亦正亦邪,很容易把持不住偏颇。

不过周逸辞穿白色丝毫不轻佻,也不浮夸,只是简单的潇洒,他气场在白色下削弱了几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眉眼间忽然间生出苍白的温柔,而不像穿深色那么刚硬冷酷。

我喜欢这样的周逸辞,尽管我知道这不是最真实的他,也不会是最长久的他,更不是他最想要的自己。

他在胡医生对面沙发上坐下,胡医生看了看他的杯子,又看了看自己的,“周总出行喝茶还不嫌麻烦自带茶具吗?”

周逸辞声音内泛起一丝笑意,“用自己的东西才会觉得踏实顺手,茶楼里的茶具再精致好看,能用得坦然习惯吗。”

胡医生其实只想和他拉拉近乎,看能否把自己择出,毕竟邹芳已经认下了,也没有供出他,按理说他也不是非要承认什么才能结束,可周逸辞的每句话都带着尖刺,扎得他坐立不安疼痛难忍,他根本没法逃过。

“周总一定要扯我下水吗。”

胡医生脱口而出这句话后,周逸辞脸色没有丝毫波澜,他注视着自己手中的茶杯,“你的鞋没有湿吗。”

胡医生抿唇不语,周逸辞又说,“鞋子湿了,在接下来的行走中,势必袜子和裤腿也会湿,没有人能避免这样的常规,既然湿都湿了,拉不拉照样会落水。”

胡医生胸口剧烈起伏着,整个人都像是要被逼得爆炸,他还想为自己开脱,可他找不到理由,他也心知肚明周逸辞能设计这样一出戏得到证据,自然也不愁在他身上寻找突破口,不断挣扎只能激怒周逸辞那颗狼心,让自己下场更悲悯。

但他非常不甘心,三年都相安无事过去了,就因为邹芳一时冲动而满盘皆输吗。钱挥霍了,医德也在真相浮出后荡然无存,他很担心自己一辈子就这么毁掉,他还有家眷要养,有高升的雄心壮志,他不能被压倒。

周逸辞满脸平静注视着正在心里艰难斗争的胡医生,他趁热打铁说,“邹芳认下还不够分量,我父亲至今蒙在鼓里,天底下没有哪个男人能接受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造成幼子丧命,没有确凿的证据逼得他无法否认,我父亲自己也会装糊涂,胡医生与样本鉴定员都插手了这件事,也是至关重要的人证,当然一个不能少,不过胡医生可以选择,是主动还是被动,我这个人一向尊重对方的选择。”

胡医生沉默半响后问他,“我想知道周总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前三太太和您是什么关系?您和穆家关系不是一向不稳吗。”

“稳不稳,这是家宅内事,我也不会允许外人来合谋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