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手抵住他胸口,“周先生儿子能不能平安降生还不好说。”
周逸辞听出我今天找他是因为什么,他一条手臂环在我腰间,另外一只手在我鼻梁上点了点,“有事说。”
“齐良莠今天忽然一反常态,主动坦白因为嫉妒对我诬陷,并且乞求穆锡海的原谅,大太太对此一片冷淡,我怀疑她是在以退为进,安抚穆锡海和我的同时,再悄无声息联手莫雄下手,莫雄是宅子里的私人医生,穆锡海非常信任他,即便我已经说得那么露骨,他还是没有将莫雄辞退,他也许根本不相信。莫雄掌控了所有人的生与死,后期穆锡海一定安排他对我进行保胎,他想要在药物和饮食中使点花招,我能抵得过吗。”
周逸辞看着我问,“你想怎样着手。”
我忽然想要恶作剧,我歪头笑着说,“我想要周先生想法子带我离开,到你住的地方养胎。”
我说着话握住他手,轻轻盖在我脸颊上,“没有任何人的干扰,只有我们一家三口。”
周逸辞眼底平静似水,没有丝毫波澜与情绪,他注视我良久,“我还做不到。”
这是我意料之中的答案,所以我没有流露出失望的表情,周逸辞本身就是一个利益的魔鬼,我和孩子加起来的分量也不足以抗争权势对他的诱惑和加持。
我装作若无其事笑了声,“你能做到我还不会答应,我才不要被白玮倾和杜小姐轮流攻击。”
我从桌上拿起那杯蔬菜汁,大口喝光全部,我舔了舔嘴唇说,“我想要在齐良莠对我下手之前,狠狠扳倒她。你知道大太太找过我吗。”
他说知道。
我惊讶问他怎么会知道,他说宅子里没有他不了解的事。”
周逸辞和穆津霖都好像对所有事都了如执掌,他们活在一个至高点,俯瞰一切又不骄不躁不争不抢,按兵不动看着每个角落发生的事,每一张拼了命向上攀爬的**脸孔,饶有兴味看这场戏,不管厮杀得多激烈多残忍他们也不出手。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高深莫测又阴森恐怖的人。
“那你知道沈碧成到底疯没疯?”
周逸辞笑着凝视我,他眼光里意味深长,我下意识捏紧他裤子,“她不会…真的没疯吧?”
“我没把握,但也许没有。”
我拿着空杯的手险些一松掉在地上,周逸辞说她没疯,那十有**她真的没疯,如果是这样沈碧成的隐忍功力已经到了女人能承受范围的极限,我无法想象三年的地下时光,吃喝都是馊的冷的,住的地方屎尿堆积,她怎么能扛到今天,就算一个完好无缺的人,也一定会被这样残酷的环境逼疯,支持她的动力是什么,是她不甘心让自己早夭的儿子死不瞑目,一直等待时机报仇雪恨,还是她贪生怕死,宁可苟且也不愿放弃活下去的希望。
我闭上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那为什么不救她?”
“我为什么要救。”
周逸辞十分干脆反问我,这样一句话把我问愣了,“难道袖手旁观就是对的吗?她没有伤害过任何人,更没有伤害过你,她被冤枉到人不如狗,帮助她一把有什么不可以,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还会和你争夺什么吗?”
“穆津霖比我更清楚那栋宅子里的冤案与黑暗,可他同样没有出手,程欢,不要低估任何一个忍辱负重苟且偷生人的能力和目的,我也曾那样活过来,我非常了解这样人拥有最膨胀的野心。也许沈碧成没有,但我救她对我没有任何用处,我为什么要大费周章,她的事是一桩丑闻,整个穆家的丑闻,是穆锡海这辈子最大的失误,他并不见得希望了解真相,如果真相过于残忍,糊里糊涂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和慈悲。”
周逸辞字字珠玑扎在我心上,我眼睛忽然间涨得酸涩,我发现在他的残忍和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