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2 / 3)

对我磨蹭了几秒钟,才缓缓转过来,她没有低头,也没有鞠躬,就那么直挺挺站着,“三太太有事吩咐我吗。”

这宅子里除了曹妈都不把我放在眼里,穆锡海还没对她们介绍我身份,一日不尘埃落定,一日都有可能被剥夺,所以她们当我好欺负,是枚软柿子,轮番的捏我。

二太太身边佣人三番两次从我面前把穆锡海请走,这我不怪,是二太太授意,可连句软话都不讲,把我形同虚设,如果再节节退让,我就真成了一个手无实权的傀儡。

“你多大了。”

她说十九,我哦了一声,“识字吗。”

她脸色不太好看,大约觉得我问话难听,她说当然识字,我笑着靠住门框,“狗仗人势四个字怎么解释,也懂吗?”

她迎上我鄙夷打量的目光,臊得面红耳赤,“三太太说谁是狗。”

“说谁谁知道啊。”

我扬起手臂,抖了抖手腕上戴着的银链子,这是穆锡海嘱咐人放在我床头首饰盒里的珠宝,小佣人眼睛晃了晃,我阴森森说,“二太太有的东西,老爷也给我备了一份,所以你得清楚我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我和二太太平起平坐,你是她的佣人,在我面前也得学会低眉顺眼。”

她不服气,一言不发将脸儿别开,梗着脖子表情冷冷淡淡,我稳着步子走过去,在距离她还有半米远时,我猛地抬手就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可是脆响,震得我掌心发麻,她被打得摇晃,朝后跌了好几步,砰一声撞在墙上,捂着脸不可置信看着我,“大太太都没打过我,三太太凭什么?”

我抱着双臂注视她,看了良久,最后我薄唇内吐出两个字,“手痒。”

二太太恃宠而骄,在这套一千多平的庞大宅子里横行霸道,她身边的佣人也出来作威作福,不分尊卑。我打了她得罪二太太,可穆锡海这两天被二太太磨得耐心殆尽,他肯定会向着我,好好整治不良之风,二太太丢了颜面恨我入骨,势必使出浑身解数争抢穆锡海给我难堪,我也可以顺势保全自己。

佣人被我羞辱气得牙痒痒,又不敢放肆,眼泪吧嗒吧嗒滚落,很快湿了一脸。

我在她压抑的啼哭声中傲慢转身,走回房里。

我一觉睡到了天蒙蒙亮,凌晨四五点时,迷迷糊糊中被一个电话从梦里惊醒,我闭着眼伸手摸索到柜子上拿起手机接通,那边声音很清晰,全然没有睡意。

“旁边有人吗。”

我听到是周逸辞,整个人瞬间清醒,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盯着面前的墙壁,许久没有反应。他那边耐心等我回答,也不催促,我嗯了声,然后只剩下无话可说的尴尬,与不断起伏的粗重呼吸。

窗子微微敞开一条缝隙,冲散了屋里地龙的温热,天边泛起一抹昏暗的鱼肚白,映得一室柔和。

我忍不住心里的悸动,先开口问他,“周先生睡得好吗。”

他说还可以,又顿了顿,“你不在有些不习惯,惊醒很多次。”

这话像炮弹,将我眼泪狠狠催了出来,眼前迅速涌起一层水雾,我吸了吸鼻子,“昨晚周先生的父亲和二太太睡的。”

他说了解。我刚想问他怎么会知道,他那边忽然响起吴助理的声音,周逸辞打断我要开口的意图,“好好生活,这两天我过去。”

在他要挂断的前一秒我不死心追问他,“周先生还会接我离开吗?”

电话中嗡嗡擦过一阵风声,他原本要撂下又重新拾起,我捏紧床单的边角,“二太太善妒,我故意让她憎恨排挤我,她会缠着你父亲,但我也不知道还能缠多久。”

周逸辞默然片刻,他仍旧没说什么,只淡淡嗯了一声,便将电话挂断。

我盯着黑暗下去的屏幕,心里泛起丝丝恶寒,呆愣了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