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未来。
齐良莠坐在椅子上,两只手掩盖住面庞,她佝偻着像一只浑身疼痛的猫,在哭泣中微微颤抖,走廊两面尽头打开了窗子,清晨的寒风灌入进来,冷得我发抖,周逸辞夹着一根烟站在窗前,一只手臂探出去散烟雾,他身上浓烈的烟酒气息被风蔓延开,我嗅到后咳嗽了一声,有点反胃,吐又吐不出来,脸色骤然变得十分难看。
周逸辞盯着玻璃上倒映出的我,他斜叼着烟卷脱身上的银色西装,与此同时穆津霖将他的黑色大衣脱下先一步披在我肩头,突如其来的温暖夹杂着淡淡的薄荷香,我握住大衣下摆朝胸口位置拢了拢,对衣着单薄的他说了声谢谢,他没有任何回应,再次返回去拥抱住大太太。
周逸辞解了一半纽扣的姿势停顿住,他面无表情扫了一眼被包裹严实的我,继续默不作声抽烟。
手术在进行到第六个小时,大门上的红灯终于熄灭掉,室内的蓝色门帘被拉开,一名医生最先走出来,他摘掉脸上的口罩,满脸汗水和潮红,“经过抢救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不过需要住院观察,具体手续麻烦家属去办理下。”
他说完后一边捏着眉心一边走入旁边的休息室,大太太捂着嘴吧喜极而泣,她双手合十不断念叨着阿弥陀佛苍天保佑,穆津霖与周逸辞平静的脸上则看不出丝毫喜悲。
齐良莠僵硬了几个小时的身躯终于在那声脱离危险后彻底松懈下来,她瘫在椅子上,脸孔泪痕斑驳,良久都没有睁开眼。
我从她脸上看到了如释重负,看到了劫后余生,更看到了不属于为穆锡海庆幸的那份自私喜悦,齐良莠比这里每一个人都更怕他离世,因为她现在手里一无所有,穆锡海是她的天,他活着才是她唯一的保障。
护士稍后将仍旧昏迷输液的穆锡海从手术内推出来,他嘴唇青紫,脸色也非常暗沉,胸口有几滴血迹还没有擦拭干净,整个人因为脱水都好像瘦了一圈,我们跟随在后面进入安排好的病房,大太太看着如此憔悴虚弱-的穆津霖,她才止住的眼泪又无比心疼涌出来,齐良莠和我站在最后面,她盯着被安置在床上的穆锡海,忽然露出一丝笑容,“你连戏都不愿意演。”
我抚了抚一夜折腾后自己散乱的头发,一根根捋顺,“戏演给谁看。”
“管家啊,他对老爷的忠诚度,就像一只忠犬。”
我瞥了眼询问护士去哪里交费办手续的管家,他鬓角的白发和额头淌下的汗水,的确可以代表忠贞二字,他和曹妈以及伺候周逸辞母亲的林姨都把自己半辈子青春奉献给了穆宅,穆锡海对管家绝对是信任的,可我照样没忍住嘲笑,“忠诚的人大多不聪明,他们只是憨厚和努力,而奸诈的人大多聪明有城府,这个社会不缺愚忠,缺精明。管家忠诚又有什么用,他分辨出善恶了吗,如果他分辨得出,他早就到老爷身边告状了,二太太还能平安无事至今吗。”
齐良莠目光内迸射出一丝阴冷,“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所指他忠诚也是建立在薪资的基础上,不给他钱我才不信他忠诚,军队和警察不领工资,他们会干活吗?打着忠贞幌子的人最可笑了,还不如直说自己为了钱。”
我默不作声凝视管家远去的背影,心里觉得特别悲凉,看来这个穆宅啊,早就全军覆没了。
大太太什么都知道,穆津霖也同样心知肚明,这两个人的沉默寡言并不代表他们置身度外,相反蛰伏在暗处不动声色的猛兽才是真正食肉。
如果不是周逸辞忽然认祖归宗,表现出对财产势在必得的决心,这个宅子就算到处都是吸血鬼和人渣横行吵闹,他们也不会理会,等到穆锡海一死,穆津霖办掉这些虾兵蟹将独吞遗产还不是易如反掌,可周逸辞半路杀出,是他和大太太都没算计到的,大太太被逼上梁山,为了自己儿子的前程才不得不向我靠拢,所以我和周逸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