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乔顿了顿,眉梢一弯:“怎么,打算帮你哥开这个口了?”
满小烈仍然看着桌上体检报告上满小彤的名字,旁边写着那时满小彤的年龄:19岁。
“他不说,就是不想让谁觉得欠了他的。”满小烈缓缓闭上眼,声音哑得厉害,听得人心发颤。
再睁眼时,眼里似乎覆了一层淡红色的膜。
“他19岁的时候遇到那个男的,谈了半年,那个傻逼就求婚了。”满小烈似乎切齿:“我哥初恋,我爸妈觉得那傻逼身世背景好,添油加醋的,两个人就定下来了。”
“然后我哥婚检发现自己腺体有癌,不敢让那个傻逼知道,半夜哭被我看见了。”
“我说我也是Omega,我的给你,反正我不想结婚。”
满小烈讲得很淡,齐乔在桌面上轻点的手略微停了一下,继续盯着他的脸。
“他一开始不答应,后来我说你不要我也要去割了,到时候我脖子上这玩意儿就是一医疗垃圾。”满小烈嗤笑一声,又想到什么似的,目光暗下去:“然后他就答应了。医院是我找的,我那会儿就已经开始混了,平港这种地下诊所贼他妈多。”
“被蒙古大夫坑了?”齐乔眯起眼,问。
“不是。”满小烈静了一会儿,才说:“手术挺顺利的。”
“但术后两个礼拜……”满小烈的眼睛又闭了闭,一种狰狞的悲伤与愤怒从握紧的拳中缓缓散溢在狭小的审讯室里:
“那个傻逼把我哥标记了。”
齐乔的目光稍稍一怔,满小烈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到了桌子上。
“那个畜生!”满小烈额上的血管跳动着:“他觉得我哥对他淡了,以为我哥后悔了,就想标记了他生米做成熟饭!”
“我哥那么喜欢他,根本不敢他说换了腺体的事儿,还觉得这都是因为那个傻逼爱他,压根儿也不想拒绝……”
“他刚做完移植,还在恢复期,Alpha的信息素灌进去,第二天就爬不起来了。那傻逼还以为自己能干,觉得我哥就是虚……”
满小烈的牙关几乎咬出血来:“我把我哥接回来,已经三四天了。大夫说恢复期被标记,腺体的脊髓连结键基本上已经毁了,感染太严重,必须彻底换一个新的腺体然后清髓。不然人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齐乔沉默着,目光慢慢变得严肃,专注地看着满小烈干裂的嘴唇。
“我那时候没现在这么多人脉,只能挨个堂口去问有没有卖腺体的,被人当警察打出来。一直到有人告诉我……”
满小烈微微停住,齐乔的喉结很轻地动了一下。
“告诉你什么了?”齐乔很慢地问。
满小烈缓缓抬起头,泛红的眼里露出近似绝望的冷静,审视似的地看着齐乔。
齐乔冷笑,双臂交叠,翘起了腿:“怎么,想保护救命恩人?”
许久,满小烈的喉咙里发出嘲笑般的声音:“我不傻,我哥可能就是他们弄死的,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