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再干涉阿卯的事了。”岑辛睁开眼,似乎因为年轻男人背后的光而微微眩晕:“如果需要帮忙,就来找我。”
谢争沉默许久,说好。
谢争推门离开后,岑辛一个人在书房里坐了很久,看枪上那把稚拙的木枪。
那是他和岑卯第一次见面。岑卯六岁,在某个不知名的北美乡村二月荒芜的田野里。岑卯穿得很薄,因此岑辛给他裹上了厚重的棉大衣。岑卯说,要送给哥哥一个迟到的生日礼物。
夜里,岑辛听到好像小动物发出的细小声音。他走出那间棚屋,看到月亮底下,岑卯穿着岑辛给的棉大衣,用岑辛送给他的刀在木柴上用力地雕琢,小小的脸蛋因为使劲而泛起些微的红晕。
那时的岑卯并不能一刀捅穿棕熊的皮,也无法熟练地切出薄如蝉翼的鱼片。他只是个普通的小孩,雕刻时把纤细的手指磨得过了,第二天就生出水泡。
但他还是把并不精致的木枪放到岑辛手上,睁着很大很亮的眼睛,叫他哥哥。
今天的岑卯还是会提着口味恐怖的蛋糕走到他面前,叫他哥哥,说这是给他的生日礼物。而谢争站在他身后,好像提醒着岑辛,岑卯没有变过,而他却欠岑卯许多。
岑辛看着墙上的木枪,觉得累了,轻轻喊了一声:
“阿卯。”
谢争出现在二楼起居室的时候,岑卯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快,就很像是要直接扑到他怀里。
谢争下意识伸手接住他,心里却知道他站得很稳,不会倒下来。
可谢争接了,岑卯就撒娇似地靠了上去。
“我哥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谢争轻声笑了:“他让我带你回家。”
岑卯愣了愣,脸上浮出发自内心的欢喜,说好。
他们坐上谢争开的车,往那间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公寓去。
路上,岑卯忍不住问:“你说是什么人拿这种东西故意气我哥啊?”
“你不是一向很聪明吗?”岑卯的学霸男朋友笑着鼓励他:“你猜猜看。”
岑卯并没有觉得自己聪明,但谢争这么说,他就觉得自己足够聪明了。于是难得耐心地思考了一会儿,最终得出结论:“总之不会是何寄慈。”
“你这么相信他啊?”谢争的语气有几分揶揄。
“这是推理。”岑卯严肃地说:“以他的菜鸡程度,如果真的知道我哥的忌讳又干出了这种事,会在被我哥弄死之前被我弄死,又或许我还没动手就被他妈弄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