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进来,秋兰、秋彤知趣的退下。萧如梅却装作没有看到他一样,坐着不动。陈琦走到她身边,道:“我人就在这里,认打认罚。”他想了半天,才想出这句话。萧如梅连看都不看他。陈琦从怀里拿出那日在菩提树上摘下来的手链道:“佛缘庵一见倾心,一曲定情,我对你早已情根深种。”萧如梅抬眼看着他手里的鸳鸯铜铃手链,原来那日取走自己手链的人是他。耳边听到陈琦道:“天赐良缘,表妹就不能在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萧如梅心乱如麻,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陈琦许久没有等到萧如梅开口,把鸳鸯铜铃手链放在桌子上,默默离开。萧如梅拿起桌子上的手链,上面还有余温。散发这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陈琦身上独有的闻道。耳边传来箫声,是他们初见面时,两人合奏的曲子。萧如梅走到院子里,朝着隔壁的阁楼望去。陈琦站在窗子前,含情脉脉的看着她。曲子吹到一半哑然而止。萧如梅站在院子里怅然若失,正在后悔不该冲动。六顺从院门外进来,朝萧如梅欠身请安道:“我家少爷让奴才给表小姐传话。”萧如梅急切问道:“表哥要你传什么话?”六顺道:“若是表小姐肯原谅少爷,就请风波亭相见,若是不肯原谅,少爷天亮自会离开,从此不再见面。”六顺传完话就走了,留下萧如梅在院子里站着。不是道歉,是叫她选择原谅或者不原谅。萧如梅暗暗思索着,初次相见,一起救助灾民,亲自抄写《千金方》相送,中秋相约食为天,望梅阁表白,除夕夜守岁,再到今日花神庙相会。‘潘邵煜’对他的情意,点点滴滴都深入骨髓,难以割舍。她原本是告诉他,早日去向父亲提亲,为何却闹到这步田地?隐隐的不舍,促使她朝院门外走去。
陈琦在风波亭内站着,要六顺去传话,他也没有多少把握。若是萧如梅当真气急,不肯来见,他要如何收场?正在懊悔,却见萧如梅朝亭子跑来。她跑得飞快,绣鞋掉了一只全然不觉。月色笼罩在她紧张、凄切的神色上。思索之间,人已经跑进亭子里。陈琦还未开口,萧如梅已经扑进他怀里。陈琦差点被她撞倒,身子依着柱子,回抱着她道:“你跑这么快做什么?”萧如梅颤声道:“我怕你会走掉!”陈琦轻声道:“我怎么舍得?是我冒犯你在先,你生气也是应该的。我向你保证没有你的同意,我不会再做越礼的举动。”萧如梅旧事重提道:“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求个护身符什么的。破了二十四岁之前不能娶妻的劫难。”陈琦蹙眉,轻声道:“此时还需慢慢想办法,不能急在一时。”萧如梅抬头看着他,面露失望之色。陈琦补充道:“我会想办法。”萧如梅面露喜色,她从怀里拿出那对鸳鸯铜铃手链,分别戴在两人手腕上。夜风习习,夹杂着花香。陈琦坐在美人靠上,怀抱着萧如梅。两个人仰头看向星空,静默无语。两个人双手交握,手腕上的鸳鸯铜铃纠缠在一起。
两个人在风波亭坐了一夜,却难舍难分。陈琦的胳膊早已麻木,低头对萧如梅道:“太阳出来了。”萧如梅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红日从东方渐渐升起。陈琦扶着她站起来道:“我要回城,你回不回去?”萧如梅看了看静心苑的方向,亭台楼阁遮住了视线,哪里还能看到静心苑的影子。她微微蹙眉,朝陈琦点头。
萧如梅回到萧府,走进自己的小院子。正午的太阳照得人身上暖洋洋的。主仆三人进了屋子,萧如梅仍旧叫人搬了藤椅在廊下坐着。手里拿着《千金方》看了又看。到了傍晚,忠叔的媳妇郑氏拿了书信进来。有她来回传信,方便了许多。萧如梅接过书信,令秋兰把郑氏送出院子。萧如梅拿着书信进了屋子,坐在书案前。展开书信细细看去,只见上边写道:“情到浓时恨日短,别后相思挂心头。”相思之情跃然纸上,萧如梅仔细的把书信收进锦盒。她隔着碧纱窗子遥看外面的月亮,不知道陈琦是否也在望月思人?她从妆台上拿起那只鸳鸯铜铃手链戴上。盯着手链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