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拜,水绿宫裙,云鬓高梳,脂粉微匀。陈琦亲自扶起她道:“爱妃请起。”她有新嫁娘的娇羞,也有初见储君的忐忑不安。陈琦握住她的手道:“不必过于拘束,如常即可。”徐若晴心内的忐忑尽去,随着陈琦步入内室。
红烛摇曳,绣帷生香。月华倾洒,荷香满室。
建安十八年七月初八太子大婚。
几场大雨过后,天气渐渐凉爽起来。
陈琦和潘玉莲大婚之日,也是个阴雨天气。那雨从早晨开始,淅淅沥沥的下着,时而快时而慢,竟然没有停歇的时候。说句吉祥话做风调雨顺,难听一些叫泪雨连连。陈琦穿着簇新的吉服从宫内出发,一路到了潘府门前。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宦官打着伞,给他遮雨,也抵挡不了这风雨侵袭。新娘子从阁楼内出来,却被青苔滑倒,雕凤玉佩坠地,摔了个粉碎。潘玉莲不顾众人阻拦,亲自抓起地上的碎玉硝。龙凤玉佩原是一对,如今凤佩碎了,是为不吉之照。喜娘赶紧补个吉祥话道:“风调雨顺,岁岁福安!”潘玉莲满腹怒火,也不能在此时发作。重新盖上红盖头,朝着府门走去。按照宫规,新娘子上花轿之前要先拜见储君,行国礼。先有国后有家,行了国礼。陈琦才扶着她上了二十四抬的花轿。一路上遍洒鲜花,鼓乐齐鸣。抬轿子的都是禁卫军,穿着整齐的军靴。走在光洁的大理石宫道上,脚下的积水太多,所有人的靴子都已经湿透。走起路来很不规整,轿子颠颠簸簸的进了内宫。却在转入内宫宫门之后,打头的轿夫跌倒两个,轿子应声坠落,跌得潘玉莲七荤八素。头上二斤重的凤冠差点摔落,幸好她用手扶住才没有出更大的错漏。轿杆断裂,众人都皱紧眉头。一连串的变故,弄得新娘也说不出合适的吉祥话来。
掌事太监冯昌命人抬了肩舆过来,新娘扶着潘玉莲上了肩舆。她一路上坐在轿子里倒是没有被雨水淋湿。如今坐上肩舆,这雨水淅淅沥沥的落在嫁衣裳,等到了同辉殿,身上的衣服已经湿的可以拧出水来。陈琦也淋了一路的雨,吉服尽湿。男子二披吉服是为多妻多福,女子二披嫁衣则是为不吉。陈琦可以更换吉服,潘玉莲却不能更换嫁衣。一套礼仪下来,潘玉莲早已经疲累不堪,鼻塞头晕了。
潘玉莲回到春喜殿,等到深夜,陈琦才姗姗来迟。接了盖头,潘玉莲喷嚏不断,一看就知道是感染了风寒。宫内的规矩,嫔妃染病便不能侍寝。今晚的洞房花烛夜也被取消了。潘玉莲独自躺在榻上,望着空荡荡的大殿。龙凤喜烛还在燃烧,她积攒了一天的怒火无处发泄,竟是彻夜难眠了。
潘玉莲伤寒病愈后,才正式召见徐若晴和宇文馨。这些日子闭门养并,她却没有闲着。知道陈琦极宠徐若晴,几乎夜夜留宿胧月阁。她卧病半月,陈琦一次都为来过春喜殿。宇文馨稍有不适,陈琦便去探视喂药。潘玉莲早有处置她们的心思。
看到宇文馨和徐若晴联袂而来,潘玉莲并未叫她们起身。而是朝身后宫女素秋问道:“宫规弟十章弟一百条怎么说来着?”素秋熟练的背诵道:“东宫侧妃必须每月朔望日整体大装参拜正妃。”宇文馨和徐若晴听后忙跪拜请罪道:“太子妃恕罪是臣妾疏忽了,念在臣妾初犯,饶过臣妾这一次吧!”潘玉莲道:“本宫若是不处置你们,以后如何服众?”宇文馨和徐若晴沉默不语,耳听潘玉莲道:“你们出了这样大的纰漏,一是本身没有熟记宫规;二是伺候你们的宫人没有提醒。”潘玉莲对素秋吩咐道:“吩咐下去,胧月阁和瑞福堂的宫人全部杖责二十。”素秋领命而去,潘玉莲又低头看着宇文馨和徐若晴道:“至于你们,就罚抄宫规百遍以示薄惩吧!”两人垂首应诺。
徐若晴出了春喜殿,气愤难当。朝宇文馨道:“只是没有穿朝服大装,也不是什么大事,至于罚这么重吗?这口气我咽不下这口气。”宇文馨道:“新官上任三把火,她这是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