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如珍缓缓朝陈显施礼请安,声音依旧的温和柔软。陈显抬眼看她,碧色罗裙,脂粉未匀,清丽脱俗,在加上那熟悉的的声音,竟和何淑妃有五分相似。陈显微微一怔,随即起身,亲自扶起她道:“爱妃请起。”萧如珍任由陈显握着自己的手,目光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虽已经半百之龄,温和的面目中,依旧可以看出年轻时的俊朗。目光不怒含威,叫人又敬又怕。
红烛燃尽,春宵不虚度!冯昌一直在殿外守着,见殿内的烛火灭了,知道不必去接高贵妃过来。
萧如珍获封正二品昭仪,按照礼数要去凤仪宫朝拜皇后。为了显示对皇后的礼敬,萧如珍衣裙佩饰也穿的十分妥帖。既不越礼,也不有失身份。连她平日最喜欢的鸳鸯铜铃手链也摘下来了。她坐着肩舆来到凤仪宫朝拜,聆听训教。因着永宁公主在场,潘后没有心思和她废话。受了礼,象征性的说了句,同为皇帝的妃嫔,便是姐妹。以后姐妹之间要互相礼让之类的话,便以身子匮乏为由,将她跪安。萧如珍应诺而出,在殿外画廊下遇见多日未见的太子。两人互相见礼,迅速擦肩而过。陈琦走进殿门,先是看到潘后拉着永宁公主坐在榻上,后又听见潘后微微叹气道:“不是母后不为你做主,而是卫国公拒绝了你和子航的婚事。”永宁不以为然道:“我和子航哥哥都是命不长久的人,谁都不会嫌弃谁。两个人同病相怜,惺惺相惜,卫国公还有什么不乐意的。”潘后微微蹙眉道:“卫国公亲口说,已经为子航寻到合适的人选。”永宁公主蹙眉道:“还有谁能比得过天家女儿尊贵?”永宁言罢,目光停留在刚殿门的陈琦身上道:“你说是不是,太子哥哥?”陈琦以过来人的身份规劝道:“夫妻结缘,贵在两情相悦,与身份地位无关。”永宁似懂非懂。潘后也有同感,朝永宁道:“你皇兄说的有道理,姻缘的事情勉强不得。”徐子航是久病之身,潘后也不想把宝贝女儿嫁给一个病秧子。得知卫国公也无意儿子娶永宁之后,更是打定主意要永宁放弃下嫁徐子航的心思。永宁见潘后和陈琦都反对,心内感伤道:“既然嫁不了他,我宁愿做一辈子老姑娘。”她负气而走,潘后要起身追她回来。陈琦拦下她道:“永宁的脾气母后还不了解吗?若是一声不吭,肯定还有别的打算。若是负气而去,就表明她已经打消了嫁给徐子航的念想。”潘后听了陈琦的话,忧虑尽散道:“还是你最了解永宁。”陈琦谦逊道:“知女莫若母,母后是关心则乱。”潘后微微点头,朝陈琦问道:“你特意过来,所为何事?”陈琦道:“儿臣听说江南有位神医,医术过人,有起死回生之术。若能把他请来为永宁治病,兴许能医好永宁的体寒之病。”潘后脸上喜色一闪即逝,道:“只是你刚办差回来,理应多陪陪太子妃和宇文良娣,早日诞下子嗣,以固东宫之位。寻找神医的事交给韶成也一样。”她语带双关,威胁陈琦若是迟迟没有子嗣,太子之位难保。潘后的顾虑也是他的顾虑,自从遇见萧如梅,陈琦心里再也容不下其他女人。又怎会和别的女人生孩子?他沉默片刻道:“儿臣此去江南寻访神医一是为医治永宁体寒之症,二是为了医治子航旧疾。儿臣对子航有愧,不能看着他不治而亡,还请母后成全。”陈琦寻访名医医治徐子航是真,治疗永宁旧疾是顺带的。洞悉陈琦心思,潘后心内恼怒。面上依旧平和无波,不动声色的道:“既然如此,母后也没有道理阻拦你。”陈琦见潘后送了口,拜谢道:“儿臣谢母后成全。”潘后挥手,令他退下。待陈琦走远了,将茶几上的白玉杯扫落在地,用以发泄心内的怒火。若非东宫无子,她绝不会留陈琦至今。
萧如珍从凤仪宫出来,依照礼数去拜见高贵妃。高贵妃正在吃午饭,听到宦官通报萧如珍拜见。她压在心头的怒火在此升起,待萧如珍进来。高贵妃换了副和善的面容,先扶起朝她跪拜的萧如珍道:“妹妹不必多礼,快请坐。”萧如珍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