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厅内空旷,易青巍险些寻不到出口。

他一边走一边在兜内掏火柴盒,拿到手里摇了摇,不经意一瞥,余光扫着了两个熟人。

宋英军和陶国生站在正厅门口,满目惆怅。

他们也来偷偷送他。

易青巍把齿间未点燃的烟取下,揣到包里。远远的,宋英军一直看他。

近了,宋英军说:“少抽些烟。”

“最近才抽得多了些,以后会好点儿。”

宋英军敲敲手下的拐棍,率先转身:“小巍,劳烦你送我们回去了。”

宋英军和陶国生观望了他们告别的全过程。其间,见了易青巍那一抹无奈的笑,宋英军开始惊疑不定。

无奈,是没有对策,束手就擒的无奈。

没有爱,哪来的无奈。

他一直以为,宋野枝是一头热,不曾想,原来,两情相悦。

在车上,宋英军问:“小巍,你说,这件事,我做得对吗。”

易青巍没想太久,真心实意地回答:“让他出去多多经历,是好的。”

“你怪宋叔吗。”

易青巍笑起来:“不存在的事儿。”

直送至家门口,宋英军和陶国生要开车门下车。

易青巍开口了,挑明道:“宋叔,我今天放他走,是狠了心要等他的。到时,您也别太过责怪我。”

他不是逃兵,而是负隅顽抗的俘虏。

北京一夜骤雨。

是第一场雨,也是最后一场雨。

分解,支离,在伦敦缠缠绵绵下了六年。

第54章 非典

窗帘在两年前被换成双层,纯黑色,厚重地垂着,阻绝一切光源。在室内,昼夜无甚分别。饶是如此,他依然会在每个凌晨的四五点醒来,难以二次入眠。只好睁着眼睛,摸着昏暗,时而回忆梦境,时而回忆从前。

梦,多数是好的,由从前衍生。

易槿一直以为弟弟的睡眠状况有了好转,常常在自己出门上班前才敲门叫人起床。而易青巍往往已经端坐在书桌前很久,旋灭台灯,慵懒应一句“好”。

2003年,3月,北京城杨柳飘絮。

易青巍手持一杯咖啡,脚下生风,疾步走进急诊部。来往的人看见他,停下打招呼。

“易医生好。”

他点头,微微笑:“早上好。”

护士小刘快速追上去,一边跟他的脚步一边汇报:“易医生,前天送来的26号房病人高烧还没退,两天两夜了。”

“上一次量体温是什么时候?”

“一个小时前。”

“多少度。”

“40。”

易青巍抬腕看表,到了办公室,灌了几口咖啡,取了白大褂,利索穿上。

他一面走一面低头整理纽扣和铭牌,问道:“胸片。”

“肺部有阴影。”

“呼吸。”

“有喘憋现象。”

“马上再量一次体温。”

“好。”

“等等。”

小刘马上停步回头,看他。

“记得戴好口罩。”以示意,易青巍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小刘脸有些红,因为这不是易医生第一次提醒她了。做医护这行,行差踏错一步,就会把一生赔进去。有时是病人的,有时是自己的。

“好的,我以后一定记得。”

“辛苦了。”

易青巍来到病房,病床上的患者还未醒,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脸色发紫,睡梦中呼吸声极大,喉咙里卡着一口浓痰不得上下。在一旁照看的家属看到医生来了,立即起身,一开口,着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