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婉清佯装未看出?端倪, 柔和轻笑, “我做了碟点心, 送来请表哥品评。”

捏着露水荡在荷叶上的嗓音,腰肢摇曳着朝他走来,

一碟浅绿近乎剔透的叶状点心出?现在钟行简面前, 是艾叶糯米糕, 这碟点心他只有在江若汐院中见过。

“表哥, 我听说大表嫂擅长做这个点心,我听着有趣, 也做了来,请表哥尝尝是不是这个味。”

钟行简未动,他垂眸在一块块小小的点心上,想起那日的参汤。

心中无端升起一丝挫败。

叶婉清每一次自以为是的模仿,好似都在指责他不了解妻子、不关心妻子。

向他叫嚣,你?瞧,你?是分不出?口?味区别,也感知不到?江若汐与其他女子的不同。

只要是端淑稳重、掌好内宅的一个女子都可以成为他的妻子,

都可以取代江若汐在他心目中的位子。

江若汐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模仿和替代的。

不知不觉,江若汐已经在他心中扎了根,以前不自知,现在他渐渐发?觉自己的内心,也明白?她的付出?、心性,

甚至小脾气。

断不会有第二个女子能挤进他的内心。

钟行简收回视线,眸眼淬出?冰,加沉语气道,

“时令已过,艾叶已经不是时令之物,以后不要再送。”

叶婉清心思也算灵通,两三?呼吸后便?品出?话?中意思。

她双目激红,一副泫然欲泣的低姿态,

“表哥真的这样绝情吗?”委屈又无助,似是山间被风雨敲打摇摇欲坠掉入深渊的花。

叶婉清呜呜地哭着,拽住钟行简的袖袍边,浑身没?了丝毫力气往他身上靠,嗓子也憋得生痛。

任哪个男人见了这我见犹怜一番,只是钟行简今日就要做辣手摧花之人,

他冷漠地抽回衣袖,叶婉清掀翻在地,眼泪如泉涌出?,

“我之所以允许你?投奔府上,是看在姑奶奶的面子上,看你?一介女子带着孩子无依无靠,如果?你?再做这些无用?无果?之事,别怪我无情。”

不等?叶婉清再娇媚哭诉,钟行简厉声喝道,“许立,送客。”

屋门大开,许立阻断叶婉清视线,逼她出?门,“表夫人,请!”

叶婉清双目幽森,搭在胸腹间的手掌掐出?指痕。

不留一句出?门。

刚踏出?屋门,便?听见背后冷沉的嗓音,“许立,去领十杖。”

因为被她闯入书房。

钟倩儿刚巧路过,看见叶婉清衣衫不整夺门而出?,撞到?她身上。

脑海深处,一个记忆中的画面闯进来,

也是一个衣衫凌乱的女子,从父亲书房里哭着跑出?来。

紧追而出?的,是母亲痛彻如骇浪惊起的痛苦斥责声从房里传出?来,她第一次见父亲母亲吵得那么凶。

当日晚上,母亲上吊自杀。

夜色如墨,月隐星稀,一盏孤灯摇曳在漆黑的窗棂旁,映照出?母亲苍白?而无生气的面庞。

泪珠无声地滴落在冰冷的石板上,溅起狂乱的巨浪,她失去了母亲。

还好范氏被救回来了。

这段记忆在她心中撕裂出?一道深沉的沟壑。

“叶婉清,你?在做什么?”她几乎是不可思议的,如当年母亲的难以置信。

伪装被撕开,叶婉清清淡回道,“就是你?看到?的这样。”泪痕还挂在脸庞,她却理直气壮。

钟倩儿唇色惨白?,“你?,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

叶婉清冷笑,“不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