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昌乐公主的茶会、赏花会她极少参加,也没过多问过,故而不知其中缘由。
酒宴仍在继续,满院花团锦簇,莺莺燕燕的女子,有远远围看男子射箭的,有簇拥一起作画的。
忽得,女子堆里有一瞬的静匿,众人你扯我我挤你窃窃私语,同朝一个地方望去,
昌乐公主也跟着抬眼,将酒盏懒懒地往桌子上一扔,扫兴地对江若汐道,“瞧,你夫君来了。”
第11章 这份爱,令她窒息
只见钟行简从路那头走来,穿着绯红色朝服,光影在他身上流转,熠熠生辉,亮拔不群。
“若汐,其他不论,你艳福不错,他这身段样貌,可比我府上最出挑的乐伎还要出众。”
遇见男子,昌乐唯一的评判似乎就是是否比她府上的乐伎出众。
江若汐抬眸淡淡看钟行简,就像看一个陌生人到访。
不甚感兴趣。
复又静心品酒。
钟行简平直看向前方,目不斜视的的视线,多是落在江若汐身上,她一头墨发精致挽起,生得芙蓉娇面,在日光下修长的脖颈白似雪,往下顺延,那一抹雪肌娇色,陌生而悸动,
钟行简目光微沉,握住圣旨的手掌不觉间攥紧,似是攥紧了离自己越来越远的那抹柔软。
钟行简在众人瞩目下行至茶室外,朗声道,“欧阳拓接旨。”
众人哗然。
说好听了,欧阳拓是公主府的幕僚,说是面首也不为过,不管圣旨为何,就算是处死他,也不配得到官家的旨意。
欧阳拓受惯了这样的目光和非议,神色如常温和,迎面走过去,脸上带着春风拂面的微笑,与钟行简的肃然周正形成鲜明对比。
“草民接旨。”行出接旨,众人跟在身后,纷纷跪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古之贤士,德才兼备,乃国家之根本,社稷之栋梁。今有士人欧阳拓,为人也,温文尔雅,谦逊有礼;治学也,勤勉不辍,贯通古今。兹特封为太傅之职,掌教习之任。望卿不负朕望,悉心教导昌乐公主殿下,授以诗书礼乐之学,传以忠孝仁义之道。使公主殿下德才并进,成为巾帼之英,不负朕之厚望,亦不负国家之期望。钦此!”
一并将戒尺交给欧阳拓,“官家还叮嘱,如若昌乐公主学习不勤奋,欧阳先生可自行罚过。”
旨意传达完,昌乐公主质问,“只有这一道旨意吗?”
钟行简眉梢微蹙,轻疑,“昌乐公主何意?臣只领受这一道旨意。”
昌乐公主沿着明晃晃的圣旨,视线移到欧阳拓脸上,他垂目而立,一身月白长衫,显得沉静而柔和。
昌乐公主目光灼灼,漾着不甘,却好似落不到欧阳拓眼中。
她红唇轻启,挤出几个字,“我的赐婚诏书呢!我要和兵部尚书之子成婚。”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哗然。
“微臣没有。”钟行简嗓音清淡干脆。
昌乐公主眸中只剩愤懑,“我明日进宫请旨,到时,请我的太傅,欧阳先生宣旨,可否?”
不知是问谁,在场没人能吱声。
她的目光一寸寸深剐在欧阳拓身上,直至把他一层层剥成枯骸,欧阳拓都没做出任何回应。
只是,从江若汐的角度,能看见欧阳拓垂在身侧的手,早已攥出青筋。
他们之间,应是发生过她不知道之事。
江若汐看向昌乐公主甩袖离去的背影,如被人抽了魂的行尸,
此刻,她定然很伤心吧。
很长一段时间,钟行简的目光,深压压地只在妻子身上,见她急切地看向欧阳拓,看她忧心地望向昌乐的背影,
唯独没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