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行简欲抓住她,只攥住了一抹风、一片尘埃,双手空荡荡擎在半空,最后无力垂在身侧,慢慢收紧,看着江若汐消失在黑夜中。
心,无端空了一块。
江若汐连马车都没备,骑马趁夜前往公主府。
昌乐没想到她会来,因为信上让她不要过去,她休养几日,自有办法让兵部尚书的儿子自己退婚。
江若汐到昌乐房门前时,欧阳拓正端着药膏出门,见到她时,眸底闪过一丝惊疑,连忙行礼,“世子夫人,您怎么来了?”
“我收到信来看昌乐。”江若汐不掩忧心,“昌乐怎么样了?”
“刚擦了药,正在赌气,您来了正好。”
江若汐颔首,又道,“也先行恭喜欧阳先生,还没科举,便先行入仕。”
愠愠怒气未消,欧阳拓也遭了殃。
欧阳拓自然也听出话中讽刺之意,可神色依旧平和,“世子夫人说笑了,只是殃及了池鱼罢了。”
江若汐轻抿唇笑,“以后先生直接叫我若汐便好。在这里,我只是我。”
“好,若汐,去陪陪她吧。”
江若汐浅笑,“先生不想让我去劝劝她?”
欧阳拓摇头,“公主就该每日逍遥自在,那些腌臜事,我等俗人去做便可。”
果然有未来中书令的气魄。
江若汐舒颜一笑,“昌乐的眼光真好。”行礼后转向寝室。
昌乐也没想到江若汐会趁夜前来,“你这个点来,你们家世子眉头得拧成疙瘩了吧。”
“管他呢!”江若汐想起临走前他要气炸的脸,还试图保持世子的风度,想想就好笑。
“我把他骂了一通跑出来的。”江若汐解了外衫,歪到昌乐身边,“今晚,公主可要收留我。”
昌乐自是欢喜,“我终于又看到那个自有一番风采的江若汐了。”
江若汐垂下眼,无声感慨。
“你的伤怎么样,重吗?”
昌乐趴着,侧过头看她,“让你为了我生平第一次忤逆你们家世子,我这顿打值了。”
江若汐真的是气急了。
“现在我有点后悔了。最起码先挣些银两傍身,再和他撕破脸。”
昌乐不以为意,“那有什么,你干脆别回去了,住在我这里,我养你。”
“我住在你这里,你的花花草草可能都种不了了,我需要一个大院子。”
说完,江若汐凑过来,“什么时候开品茶会?我着急钱用。”
“请柬发下去了,五日后。”
江若汐柳眉一挑,“五日你的伤能好?”
“差不多。”话音落,昌乐捏她的下颌,“为了美人,伤又如何。”
江若汐打掉她的手,昌乐微微正色,“你缺银两,我给你不就得了。”
“那不一样。”江若汐展颜带俏,“能让别人掏银两,为什么用自己的。”
昌乐沉吟,“说得极有道理,那就让他们多掏些。”
第二日晨起,江若汐想替昌乐公主换药,可她不让,拉扯间,欧阳拓端着药膏进殿,江若汐仿佛意识到什么,乖乖退出殿外,顺势离开。
回到静尘院时,钟行简已经走了。
荷翠说,昨晚钟行简独自站在原地,不知道过了多久,因着没人敢去招惹,她们本在廊下等着,靠在一起睡一觉醒来,钟行简已经离开。
江若汐冷淡地应声,不甚关注。
她兀自拿襻膊将长袖束起,招呼荷翠一起继续着手做筒车,五日时间,可不长,她得赶紧赶工。菊香这几日把钟行简的私库清点一遍,托着账簿过来,两人在忙,菊香在一一介绍。
到了午饭时候还没说完,江若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