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爹不在,就算是另一半的虎符能够得手送到这些人的面前,他们也未必尽心尽力听从萧矜的调遣,守在云城边上的三万精兵乃是整个计划之中最重要的部分,万不能出现差错。

萧矜身上的任务就是这个,他必须在紧迫的时间里,让军营的人心甘情愿地听从他的调遣。

这是件很棘手的事,萧矜没有把握。

他站在桌前,目光在几人的脸上一一滑过,俊朗的脸映着烛光,半点不见平时的吊儿郎当,静等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口,“深夜召几位前来,是为了一件要事。如今云城已经被六皇子所派来的人占领,封锁了城门,他们来云城的目的,想必几位已有耳闻。”

“那些人来云城的目的我不知道,不过……”常启果然是最先开口的那一个,他望着萧矜,满脸冷笑,“但我倒是知道你这小子来这里做什么,无非就是死了父兄无人依仗,躲到这里避难。”

萧矜的眸光落在常启的身上,有一股深沉的平静,“我躲在什么地方不是躲?为何偏偏要来这里?”

“自然是想借我们之力扳回一城,为你落荒而逃的懦弱行为找回点脸面。”他不屑道。

其他人皆没有出声,静静地看着萧矜,似在等着他的回答。

萧矜就是萧矜,自打出生起便从未有过低三下四的姿态,即便是面临着如今的困境也已然如此。

他眉目冷然,沉声道:“你们养在这里的职责本身就是守卫云城,如今云城有难,正是该用到你们的时候。”

“我们只靠虎符行事。”常启道。

“好,”萧矜道:“你们要虎符,我便给你们虎符,但是在这之前,我必须确保你们能够全心协助我。”

常启扯着嘴角冷笑一声,不予回答。

裴延有些担忧地看着萧矜,继而开口,“守卫云城本就是我们的职责,只要虎符一到,我们必将听命行事。”

房中寂静下来,萧矜并不擅长用言语煽动人心,他想了想,便没再说什么,起身出了房屋。

这一批新换来的士兵,别说是见萧矜,他们连萧云业都没见过多少次,如今就算是萧矜带着完整的虎符出现,他们也未必会听从一个传闻中文不成武不就的废柴的调遣。

裴延担心的很,反观萧矜却十分镇定。

来军营的这几日之中,他让裴延带着他在操练之地转了转,像所有士兵一样睡着坚硬的木板床,早晨天刚有一点亮光就起来绕着山谷拉练,顶着烈日打拳,到了放饭的时辰就举着碗去领饭,跟其他士兵一起坐在石墩子上吃着糙米。

热得厉害了,就去河边脱了衣裳下去游一圈再上来,昔日娇生惯养的大少爷闷声不吭地跟着所有士兵一起生活,没有半句怨言。

军营中的人许是受了常启的暗示,大多人都看不起萧矜,但他手里到底拿着一半虎符,又是萧家嫡子,自是无人敢去刁难他。

如此过了七八日,萧矜整个人都晒黑了一圈,不笑的时候面容平添几分冷峻,脱了那层娇生惯养的少爷外皮。

萧矜来到军营的第十日,是半年一次的挑战日,军营中八个副将在今日可以被任何人挑战,只要能力凌驾于副将之上,就能取代副将的位置,获得掌控其他士兵操练的权力。

因为其中不涉及其他权力,所以要比的只有拳头,谁的拳头够硬,谁就能领管他人。

这是萧云业当初为了防止军营之中有人独权培养自己的势力和促使士兵们努力操练而想出的决策,半年一次,不得有违。

萧矜等的就是这一日。

他当着所有士兵的面走上擂台,指名道姓向副将发起挑战。

一个只知道旷学喝花酒的小少爷,去挑战军营里的人,怎么看都是自取其辱的行为,底下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