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老夫人连忙拉住他的手,“如何?”

周玉树吐出两个字:“割席。”言外之意就是楚家、四皇子和楚文琬断绝关系,明哲保身。

楚老夫人浑身一震,顿时犹豫起来:“这……”

周玉树见状当即转变策略来了个以退为进,面色挣扎须臾,忽而自打一下嘴巴道,“罢了,您就当我未曾说过,如此丧良心之手段,想来父亲也定然是不愿意的。”

他叹惋道,“文琬到底是我们楚家人,要生一起生,要死也当一起死,不该叫她委屈心寒。明日早朝,孩儿定然上表请求太皇太后收回成命,为此便是被罢了官下了狱也是值得的。”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楚老夫人在他手上打了一下,下定决心道,“琬儿已经死了,事到如今,也不能再赔上你的前途性命,便……便如此吧!”

她咬牙应了下来,又连忙叮嘱周玉树,“你父亲是个清高倔脾气,万不可叫他知晓这件事,待一切尘埃落定之后,你再同他说吧。”

周玉树看了看楚老爷子躺着的地方,眼神掠过一丝嘲讽,面上却没有半点异样地应了一声好,“迟则生变,我今日便去面圣上呈此事,你与父亲回去等消息便是。”

楚老夫人和楚老爷子就这么出宫回府了,而周玉树则也依言去了皇帝那里。

薛瑾安当即切换了李鹤春的直播间,便见乾元宫内一片闹腾。

皇帝取消了早朝想摆烂,但奈何朝臣宗室们都不答应,今儿个一大早就又来了,各自拿着厚厚一本奏折就是往乾元宫门口一跪,说得还是人可以不见,但奏折一定要看。

今日的御林军就权当无情的站岗机器,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看那些大人们,最后还是李鹤春选了最不闹幺蛾子的平亲王,给他递了折子进去。

然后李鹤春就顶着一个红脑门出来了,苦着脸对平亲王道,“王爷,您可真是害惨了咱家啊!”

李鹤春是真不懂这些人在闹什么,又是不同意珍妃封后,又是要废七皇子的……七皇子多好一孩子啊,重情重义为母报仇,怎么就碍了他们的眼呢?再且说,贞妃人都死了,七皇子也已经受到了禁足一年的惩罚,这便是相抵了啊!

最后,有一个御史说皇帝若是不重罚七皇子就要撞死殿前,皇帝直接请出了太皇太后懿旨,还剽窃了太皇太后的台词,“什么时候朕的后宫之事也要你们来置喙了?若处置一个贞妃就要撞死在此,那你这御史也是做到头了!”

刚还闹腾不已的朝臣宗亲们立刻安静了下来,看着李鹤春手中太皇太后的懿旨,终究是没敢说话。

感觉自己得到了空前尊重的皇帝心情舒畅了,他以为是自己那一套复制粘贴的话术的威力,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不敢对太皇太后的懿旨放肆。

大启立国五十余载,太皇太后掌权三十余载,昔年的摄政王坟头草都三丈高了,三大辅政大臣砍得砍头抄得抄家,只剩下一个崔鹏飞,崔鹏飞都是自废权柄放下了一切才得以保全一家老小性命。

当今皇帝实行仁政,主张礼贤下士广开言路,不以言语获罪,朝臣们便难免嚣张了一些,但有点年纪的老臣都是从太皇太后掌权时期走过来的,还没有飘到真不把太皇太后当回事的程度,不敢硬刚,遂一个个都鹌鹑了。

自我感觉良好的皇帝就叫李鹤春把所有参七皇子的奏折打包送到昭阳宫,“叫他好好看看,若非朕为他压下这些,他哪里还能在昭阳宫中好好活着。”

皇帝想要表达的意思便是:哪有什么岁月静好,是有人在为你负重前行,而朕就是为你负重前行的那个人。

薛瑾安对此,如实地发表以下看法:

【果然还得是老祖宗治得住人】

【皇帝你原来是啃老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