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禄收集的消息多了,知道的事情也就多了,看得多了想得也就多,会有所疑虑很正常。

主要是他也实在想不明白,大皇子新丧了亲母,而且对方还是因自己而死,不想活了很难正常,四皇子却是没有陪同去死的必要啊!

楚文琬都死了有几年了,四皇子这时候要死要活也太奇怪了吧?

还有顺意。

四皇子身边的三个太监,顺心身手最好,顺德性子最为敦厚,而顺意是那个最聪明的,且顺意在四皇子身边陪了这么多年,却偏偏又是大皇子安插的细作,为大皇子提供了不少有关四皇子的消息,不管从哪个角度说,他都不该慷慨赴死才对。

福禄实在想不通他们自杀的理由,就只能往他杀考虑。

周玉树摇了摇头,“如果只是中了软筋散之类丧失力气的药,他们的尸体应该呈现出向着出口行动的痕迹,而不是违反常态的刻意背对出口,而如果是完全昏迷的状态,他们的身体不会出现这么剧烈的行为反应,这是人在濒临死亡前身体本能的挣扎……这些种种都表明着,他们是清醒着被火吞噬的。”

“被活活烧死……不疼吗?”福禄环抱着胳膊打了个哆嗦,还是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自杀。

人与人之间都无法理解,机与人之间就更是隔着一层了。

薛瑾安虽然总是能精准的推测出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但这是建立在有足够的数据支撑的情况下,目前他对大皇子和四皇子这私底下见的这一面是完全未知的,便也没办法推测出三人的想法。

至少在上一次大皇子和四皇子的交锋中,四皇子是没有表现出想要死亡的想法的。

薛瑾安是猜到了两人早晚要同归于尽,但没想到会来得这么快,就在薛瑾安猜测四皇子身边埋伏了大皇子的探子这事儿的次日深夜,大火就从大皇子府邸烧了起来,没有半点征兆。

也正是因为行动仓促,很多痕迹都没有被抹掉,这才让周玉树没费什么力气就告破了这桩案件至于案件成册的时间会晚那么多,纯粹是为了安抚朝野内外众人的情绪,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勘探。

只可惜并没有查出什么阴谋。

周玉树来找薛瑾安,除了跟他透露案件信息之外,其实也是想从他这里讨要一个肯定的答复。

别说福禄怀疑这案件可疑,就连亲自下场查出这个结果的周玉树其实也不太敢相信。

薛瑾安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复,而是从客观证据出发,他抽丝剥茧出周玉树话中隐藏的讯息:“这样大的火,用以火攻火的方式也很难不波及到府中的其他人,除非一开始便预料到,以这堵院墙为界限做了多重防火措施。”

周玉树叹了口气,颔首肯定了他的猜想。

那院墙涂了数遍防火的涂料不止,墙下每隔十步便放了一个盛满水的水缸,以防万一,又在前面挖了一道沟渠,多重防火措施做下来,这火自然是烧不出来的。

“水缸是院落中原本就有的,正是预防走水之用,什么时候被摆放到这个位置的不可查,但沟渠和院墙上的防火涂料都是刚做不久的,这些从泥土痕迹和防火涂料的购买上也能得出结论。”这也正是周玉树判断是自焚的主要依据之一。

之后薛瑾安又问了一些细节问题,周玉树一一解答完毕,薛瑾安将脑中有关三个当事人的人物模型代入到事件中,重演了一番事故。

“我只能从他们的性格进行揣测,准确率不高,不足80%。”薛瑾安在说之前提醒了一句。

“不足80%就是七成把握,可以了。”周玉树对这个正确率很满意,催促薛瑾安赶紧开始。

薛瑾安一视同仁,对三人都进行了分析。

大皇子的自杀逻辑并不难以理解,接连的背叛本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