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跟你哥哥一样不见棺材不流泪。到时候一定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子!”说完拿
起食物走了出去,大力的关上生锈的铁门。阴冷湿臭的地下石室,只剩下一个小小的
身影,和墙角一具开膛破肚,似人非人的血淋淋的尸体。
他将视线移至那可怕的尸体上,稚右的小脸,冰冷得没有一丝变化,在阴暗中泛着
莹白的光芒,狰狞如鬼一般。
第二天,带着弥乐佛面具的男人又拿着食物进来了,而他,仍然只用一双冰蓝色的
眼睛,默默无语的看着他,同样的,那一天他又没有了水和食物。
第三天,当男人走后,他再次将视线移到那具已经僵冷凝固的残肢上,定定的,看
了很久,很久,冰蓝色的眼睛,阴沉得和四周的黑暗融成了一体。
第四天,男人进来时,震惊地看着那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手里捧着一只僵紫的人手,
一下一下,慢慢的咬着,细细的咀嚼着,一双阴森冰冷的蓝眼,在阴暗中看着他,如
恶鬼一般可怖的眼睛。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呕心感,手中盛着食物的盘子
“咣啷”一声跌在地上,响亮的声音,在封闭的石室里久久不散。他关上门冲了出外
面,疯狂的呕吐着,一丝丝从地狱漏出来的寒意,不停的窜上他的背脊。
“老大,老大!”远处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他抬起头,抹了抹嘴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的开口道:“什么事?”
“不好了!有线报说莫家的人刚刚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现在正赶过来。”
“什么!?”他心里一紧,抓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镇静的下达着命令:“赶快
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那......”那个人看了看男人身后不起眼的茅屋。
男人回头看了看那空洞阴沉得仿佛通向地狱的屋子,恶寒又窜了上来。
“别管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这里那么偏僻,他们找不到这里来的,让他在里面自
生自灭吧。”隐隐的,他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个面不改色的的吃着自己哥哥尸体的孩子,
太可怕了!
他还在一下下的咬着,撕开那冰冷僵硬的肉,咀嚼着,冷的,腥的,咸的,粉的,
涩的,酸的,臭的,腐烂的,这样的味道,就算是一个对食物的好坏还没有太大区
分的六岁孩子,也是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一口也没有吐出来,慢慢的吃着,一直到
七天以后,救援队终於发现了全身爬满蛆的他,和一堆已经流出脓水腐烂得无法辨
认的骨肉。
葬礼上,那个人的棺材里,只有一堆零碎不齐的白骨,怎么说呢,就是尸骨不全吧。
不过没有人在意,一个已死的人,已经不值得任何人关心了。看着父母亲人一个个冷
漠的脸,他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很淡,很冷的想法 -- 没有人为他的死流泪。父母
没有,亲人没有,哪怕是靠着他活下来的他也没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随即觉得这个想法可笑极了,为什么要流泪?下一秒,这个想法就像消失在水面
的漪涟,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着那一双流动的眼睛,原本已经无痕的想法,又淡淡的浮现出来。
为什么不哭?在他面前,不敢哭吗,连哭都还要在意别人的想法,真是个懦弱没用
的人。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盖上那一双早已流露出浓浓的悲哀的
水眸。
一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