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楼太高了,还是我的体力变差了,又或者,是我心跳失速的缘故。
缓和下来,定睛一看,发现顶层的构造似乎有些不一样。长长的走廊,亮着柔和绚
丽的百合水晶灯,一边的墙壁上,每格一小段距离就有一扇几乎和墙壁一般高,造型
优美的扇形大玻璃窗。望出窗外,视野非常的好,在晴朗的夏夜,可以看到远处如
碎星般灿烂的校园灯火。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罗勇,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
答应过一定会再去看他,怕只是又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就是这里。”管家开口到,指了指长长的廊壁上唯一一扇比那些窗户还要宽大些
的门。
“嗯?哦,好的。”我有些迟钝的应道。走了两步,听见后面有声细微的声响,我
回头看去,只见管家依然站在那里,望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大叔,有什么事吗?”我笑着问。
他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上了,摇摇头,没说话。
“那明天见,大叔。”我转过身,那一瞬间,我身上的重量又沉了许多。其实,这
么多天以来,我早就有了觉悟,我大概熬不过这两个月了。不停的徘徊在鬼门关前,
惶惶不可终日,我的身心已操过了可负荷的疲惫,思绪一点一滴的消失,只剩下一
具迟缓呆泄的肉体,好累......
手在坚硬的雕花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西服
的男生,英俊端正的脸上仍然是那石雕般的表情,我却感到他今天看上去有些奇怪。
他的脸色,平时有那么青白的吗?灯光打在他的额头上,竟有些闪亮。
他在流汗!
我有些错愕,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流过汗,就好像一具没有血肉的真石
雕一样。
今晚的确是挺热的,不过有热得那么厉害吗?
然而,当我一走进屋里时,我马上知道了原因 -- 因为我几乎是马上的,立刻的,
刚洗完冷水澡的身上,又开始流汗了,不是热的,那绝对是冷汗。
莫非天舒展的躺在宽敞的房间中那张豪华柔软的大沙发上,修长的腿伸直的交错着。
他闭着眼睛,当我进来时他连眼帘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已经睡着了。但此刻我想就算
是白痴也不会认为他在睡觉。
欣长而懒散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每一下,有力的,缓慢的,然而光是
这样,我就感到一种深沉的压力,一种几欲把我压碎的力量。令人胆颤心惊的巨大寒
意,从他平静的身子上爆烈的散发着,如真空一样在一瞬间就把我脆弱的心脏吸了
去,让我的胸口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冰冷。
不,不对,这不仅仅是寒意,更强烈,更刺骨,更冰冷,更恐怖,紧绷得竟有些......
残忍的疯狂。空气中好似被冻结却又乱弹的分子,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像原子弹一样毁
灭一切的炸开。
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有三十秒,可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身子几乎抖完了所有的力
量。
怎......怎么办?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更正确一点,好像已经站不住了。
绝对不能跌下去!
总觉得,似乎只要让房间内的气流有一丝晃动,就会触动那控制原子弹的开关。我
咬紧牙关,用尽所有剩余的力气开始小心而缓慢的移动着,慢得现在若是有一只乌龟
在我旁边,它绝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