隗严清皱眉道:“我没看清绑我的人,但隔着?屏风看到一个黑衣人,他个子很高,脸上带着?半截面?具,看下巴脸型不错,声音听起来很年?轻。”
符合这些?特征的人神都不知有多少。书生有些?失望,但他本来也没指望隗严清什么。
隗严清还在皱着?眉回想,他为什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那道声音,他似乎听过。
崔郎君!
隗严清想起这个姓氏的刹那,腹部也感觉到一股剧痛。隗严清看着?面?前的男子,难以置信。
书生抽回短刀,嫌恶地将他扔到地上:“一个下九流戏子,竟也想攀附王爷。呵,可笑。”
说到这里,书生皱眉,忽然瞳孔紧缩:“不对,你被?打晕了,为什么会在有密道的房间醒来?”
但已经?晚了,暗夜中一道雪光划过,不等书生逃跑,就已经?被?黑衣人制住。谢济川上前,亲手卸掉了那个书生的下巴。
谢济川拿出帕子,慢条斯理?擦手,垂眸温和地对隗严清笑了笑:“景瞻说得没错,一个人一旦自乱阵脚,那就离死不远了。你太慌了,你本来应该注意到,是我们?将你带到那间有密道的屋子的。”
“不过没关系。”谢济川松手,帕子悠悠飘落,他露出连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用你一条贱命,钓一个魏王亲信出来,值了。希望在阴曹地府,你能过上你梦寐以求的富贵生活。”
隗严清瞪大眼睛,怔怔盯着?夜空,仿佛看到什么极度震惊的事。谢济川回头,看到隗家大宅的方向亮起熊熊火光。
“竟然都烧了。”谢济川摇摇头,神情温柔,但那双眼睛里却毫无温度,“真好,落得个干干净净。”
人偶
黎明?时分开始下雨, 细雨敲打在屋檐上,垂下万线银珠。如意从庭中快步回来,在门口收了伞, 说:“老夫人那边刚刚传来话, 今日?下雨, 娘子们不必去请安了。”
招财回屋,看?到屏风后还睡得一动不动的小山丘, 只觉得恨铁不成钢:“娘子, 都辰时了, 您怎么还睡得着?”
屏风后, 明华裳听到不用去请安,心安理得地转了个?身, 继续睡。
她怎么还睡得着,因为她刚刚才上床。
招财见明?华裳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哦不是, 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样子, 再急也无用, 只能合上帐子, 挡住窗外吹来的凉风。
隔着屏风和帷帐,丫鬟们说话声也像蒙上了一层纱,吉祥等人兴许以为明?华裳睡死了,喁喁私语道:“听说了吗, 昨夜崇业坊失火了, 烧得好大,幸亏没蔓延开, 只烧了一座宅子。”
“是吗?”旁边的丫鬟连忙追问?, “烧的是哪家?”
“隗家。”吉祥说,“就是做木偶那家。”
丫鬟们听到木偶身体抖了抖, 七嘴八舌问?:“怎么起火的?”
“不知道。”吉祥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按理深夜失火,困住个?把人甚至烧死都是常事,但?隗宅里伺候的人莫名?出现在一座荒宅里,管家奴仆十几人,除了管家额头上肿了个?包,其他人无一伤亡。他们醒来时还以为在做梦呢。”
“他们在隗家睡得好好的,怎么会跑到荒宅去?”
“谁知道呢,听说他们醒来后衣服里夹着槐树叶,现在外面都传是隗家的槐树成精了,看?到失火,就把他们搬出来了。”
如意轻轻呼了一声:“竟然这么神?奇?”
“是呢。现在许多人去隗家折槐叶,带回去庇佑家宅。”
丫鬟们也很心动?,纷纷讨论要不要赶紧出去摘一片,等雨停了就迟了。明?华裳躺在床帐里,无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