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李华章还知道,苏行止虽然住在镇国公府,其实衣食住行并不花公府的?钱,一应开销都从?自己的?俸禄走,毕竟大唐官员待遇优渥,御史台是天子?近臣,官俸并不少。他担着赘婿的?名,花着自己的?钱,可以说既亏面子?又?亏里?子?。或许正如?他所说,他并非想沾镇国公府的?光,仅仅是想陪着明雨霁而已。
打?开了话?题后,李华章问了问镇国公府这些年的?情况,不免提及长安政局。聊起官场,三?个男人都能说两句。和娘子?们那样亲密无间的?肢体接触不同,这种?不远不近的?谈话?氛围,是他们都觉得舒服的?程度。
很快主院到了,明华裳提着裙摆,跑进去给镇国公请安:“阿父!”
人未到,声先至,镇国公听到再熟悉不过的?声音,鼻头不由自主发酸:“裳裳。”
明华裳扑到镇国公身边,看到父亲面色红润,神情平和,这一路提着的?心才终于放下来。
明华裳忙问:“阿父,你腿疾还严重吗?”
“还好。”镇国公一语带过。其实确实还好,这些年有明雨霁、苏行止侍奉在身边,虽然小女儿和另一个儿子?不在,但往来商队经常带来幽州的?消息,幽州节度使的?贤名都已经传到了长安,镇国公知道所有孩子?都好,心情愉快,每日就种?种?花养养鸟,过得十分闲情逸致,看着倒比前几年更显年轻。
镇国公和明华裳叙旧结束后,其他人才次第上前请安。镇国公看到嫁人多年神态依然如?少女的?小女儿,身姿挺拔、愈见沉稳的?李华章,几乎脱胎换骨的?任遥,以及看起来感觉完全不同,但眼神和当年那个天真欢快的?侯府世子?一般无二的?江陵,感慨万端。
初见仿佛就在昨日,镇国公至今还能清晰忆起这些少年少女年轻稚嫩又?无所畏惧的?脸庞,一转眼,他们都长成了能独当一面的?封疆大吏,朝廷的?中?流砥柱。
真好。
镇国公眼眶有些湿,他不想惹孩子?们扫兴,强逼回眼泪,问:“我记得你们相?熟的?还有一个人,他呢?”
堂下气氛微微凝滞,苏行止道:“父亲,您是指谢济川?谢相?如?今政务繁忙,恐怕未必有时间。”
“他能有多忙。”江陵还是那副快乐却无脑的?样子?,自信爆棚道,“我写帖子?请他,我不信我的?面子?他敢不给。”
“你省省吧。”任遥冷冷打?碎他的?自信,说,“还是让李华章去请吧。你的?面子?,他还真不会?给。”
江陵很不服气,正要理论,李华章说道:“路上我就派人去谢府送信了,但门房说他在中?书省议事,现?下不在府中?,口信未必能递到宫里?。本就是我们邀约突然,如?果他来不了就算了,下一次单独宴请他。”
枉他们还在争辩怎么邀请谢济川,原来李华章已经不声不响处理好了。明雨霁道:“那就好,终究还是政务要紧,来不了也没什么。接风宴已经摆好了,我们先去花厅?”
任遥犹豫:“不再等等谢济川了?”
镇国公道:“剑南和幽州到长安的?路都不算平坦,你们赶路这么多天,舟车劳顿,路上又?冷,恐怕早就饿了。谢相?的?饭让厨房另外拿出来备好,你们先好好吃顿饭吧。”
镇国公都这样说,其他人没有异议,很快就转移到花厅。镇国公知道这些孩子?久别重逢,肯定有许多话?要说,他随便吃了两口,就以犯困为由,先行离开了。李华章将镇国公送回去后,才让人端酒上来。
镇国公因?为腿疾,已经“被戒酒”许多年了,李华章很体贴,有镇国公在的?地方,一丁点?酒都不会?出现?,以免镇国公触景伤情。
侍女们端着酒壶,鱼贯而入,各案上都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