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平静,可沈茵茵还是听出了其中的落寞。
他之前明明是那么的意气风发,如今眉宇间却已经染上了边关的风霜。
“秦同志……”
沈茵茵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她知道自己拒绝秦禹,最后还把话说得那么决绝,是没有做错的。
但不管这么说,秦禹对她不差,甚至处处照顾、帮忙。
如果不是因为她,秦禹也不可能去北疆。
所以这件事说起来,沈茵茵对他还是有些说不出的歉疚的。
秦禹看着她,却似乎知道她想说什么似的,笑了笑。
“你……是来产科检查吗?”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盘旋许久,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沈茵茵一愣,随即摇头,“不是,是来陪干妈拿药的。不过……我确实怀孕了。”
“恭喜。”
秦禹的声音有些发紧,却还是郑重地道贺。
他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
在北疆那么久,呼啸的风雪早已将他曾经的执念吹散。
他明白感情强求不来,也清楚是自己出现得太迟。
可此刻亲耳听到她怀孕的消息,胸口还是泛起一阵钝痛,像是旧伤在阴雨天隐隐发作。
“谢谢。”
沈茵茵轻声回应,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腕间的银镯。
秦禹的目光在那枚银镯上停留片刻,猜想那一定是霍枭送给她的。
她就连看着霍枭送的东西,眼神都那么幸福。
“北疆的星空很美。”他突然说道,声音低沉,“站夜岗的时候,银河就像近在眼前。等以后孩子长大了……可以带他来看看。”
这句话说出口,连秦禹自己都怔了一下。
原来在心底某个角落,他早已真心实意地祝福着她。
沈茵茵点头,刚想说些什么,陈老太在不远处咳嗽了几声。
“我该走了。”秦禹后退一步,“保重。”
他的目光在她腹部短暂停留,又迅速移开,“祝……祝你们幸福。”
说完,秦禹转身大步离去。
沈茵茵望着他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
“走吧,茵茵。”陈老太走过来,轻轻握住她的手,“外面太冷了,别把你也冻着了。”
沈茵茵点头,最后看了一眼那个消失在走廊尽头的挺拔身影,扶着陈老太,往医院门口走去。
……
正月初八的清晨,沈茵茵正在院子里翻晒药材,忽然听见院门外有人喊。
“沈同志在家吗?”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军大衣的高大男人站在门口,手里提着鼓鼓囊囊的旅行袋,肩上还扛着一个纸箱。
寒风把他的脸吹得通红,眉毛上结着细小的冰晶。
“林大哥?”沈茵茵连忙放下竹筛,快步走过去,“您怎么来了?快进来暖和暖和!”
林卫国憨厚地笑了笑,摘下棉帽拍了拍上面的雪沫。
“坐早班火车来的。”他把旅行袋放在地上,从里面掏出几个油纸包,“这是咱村里的山货,给老班长和嫂子带的年礼。”
陈老太闻声从屋里出来,也忙招呼他进去坐。
林卫国搓了搓冻僵的手,跟着进了屋。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拿出一叠照片递给沈茵茵。
“沈同志,你看,咱们去年移栽的七叶紫参都成活了!”
沈茵茵惊喜地接过照片,指尖轻轻抚过,“长得真好!”
“不止这样,”林卫国兴奋地说,从纸箱里取出几个玻璃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