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奶奶,我哥现在比您养的芦花鸡还黏人!”

霍枭转头瞪她,她吐了吐舌头,半点不怕。

满屋笑声中,饺子在滚水里翻腾出幸福的泡泡。

霍枭趁乱偷亲了下沈茵茵的发顶,被她用沾着面粉的手在脸上抹出三道白痕。

热腾腾的饺子端上桌,陈老太给每人碗里都夹了两个,突然开口道:“茵茵啊,我这身子骨好利索了,学校也快放假了,剩下这几天就让我接送芳芳吧。”

沈茵茵筷子一顿,刚要开口,霍枭就在桌下轻轻碰了碰她的腿,抢先开口。

“行啊,正好让干妈活动活动筋骨。”

沈茵茵在霍枭手臂上揪了一下,压低声音:“干妈身体才好,怎么能让她操劳……”

“你什么都不让干妈干,”霍枭凑到她耳边,声音压得更低,“她到时候又得闹着要回大院去了。”

沈茵茵一怔,想起陈老太就怕自己成为他们的累赘,于是只好无奈地点点头。

“那就这么定了!”陈老太眉开眼笑,又往霍芳碗里夹了个饺子,“明儿个奶奶送你上学,咱们绕道去买糖瓜。”

霍芳欢呼一声,小辫子都翘了起来。

沈茵茵看着老人精神焕发的样子,终于放下心来。

窗外又开始飘起细雪,屋里热气氤氲,一家人围坐在方桌前,其乐融融地吃着饺子。

霍枭悄悄在桌下握住沈茵茵的手,两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起来。

……

深冬的晨雾还没散尽,沈茵茵踩着结冰的柏油路往校门走。

今天霍枭早上军训有集训,没法送她,出门前还千叮咛万嘱咐要她多注意点,路面结冰千万别摔着了。

她刚走到校门口,忽然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尖锐声音。

不远处的梧桐树下,胡瑶攥着个穿军装的男同志的胳膊,大红色的腈纶围巾在风中翻飞,活像面燃烧的小旗。

“韦德彪,你什么意思?”

胡瑶拽着面前的男人,脸色格外难看。

“是不是看我爸被调查组叫走,就想当缩头乌龟?”

男人蹙眉扯了扯军装领口,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棉布衬衣领子。

他压低声音,呼出的白气在寒风中凝结。

“瑶瑶,你爸干的那些事你心里没数?就说之前军医大扩招考试,监考老师当场抓住你夹带小抄,要不是胡部长连夜找校领导……”

他突然顿住,警惕地扫了眼四周。

胡瑶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指甲在军大衣袖子上抓出几道褶子。

“那是误会!你现在说这些,有意思吗?你当初可不是那么说的!”

她突然笑出声,笑声带着破音的尖锐。

“我爸是军区干部,调查组查完自然会还他清白。到时候……”

“够了!”

韦德彪猛地甩开她的手,胡瑶踉跄着撞在结霜的宣传栏上,大字报被扯得簌簌作响。

男人摘下军帽拍了拍雪沫,帽檐下的目光冷得像冰。

“你以为学校那次给你的处分,真是阮家的能耐?学校早就得了风声了,不然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就转身走了,满脸的不耐,哪有当初对着胡瑶时的讨好和耐心。

胡瑶僵在原地,围巾歪斜地挂在脖子上,睫毛上结的冰晶混着泪水。

突然,她猛地抬头,正对上沈茵茵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这条铺满积雪的林荫道是进学校的必经之路,沈茵茵本不想撞破这场难堪的争执。

“都是你!”

胡瑶突然爆发出歇斯底里的尖叫,身上的棉衣裹着寒风猛地扑来。

沈茵茵急忙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