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我来学校接你。”

沈茵茵望进他坚定的眼眸,知道拗不过他,只得点头。

霍枭这才露出笑容,临出门前又折返回来,往她手里塞了个暖烘烘的东西。

是个军用热水袋,上面还印着部队编号。

“捂着。”

他简短地嘱咐,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腹,动作轻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琉璃。

沈茵茵站在窗前,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晨雾中。

热水袋的温度透过掌心传来,就像他这个人,总是用最朴实的行动说着最动人的情话。

她低头抚上尚且平坦的腹部,嘴角不自觉扬起温柔的弧度。

……

清晨的演兵场上覆着一层薄霜,霍枭站在队列最前排,军装领口被寒风刮得微微翻动。

教官一声令下,他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动作比平时还要利落三分。

“敌火力点,十点钟方向!”

教官突然喊道。

霍枭一个侧滚翻卧倒,手中的半自动步枪稳稳架起,扣动扳机。

“砰!”

远处的靶子应声而倒。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连观察员都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障碍训练场上,他攀越两米高墙时手臂肌肉绷出凌厉的线条,落地时连尘土都没激起多少。

战术沙盘推演环节,他提出的穿插方案连教官都眼前一亮。

“好小子,把敌军薄弱点全摸透了!”

“霍枭今天吃错药了?”同期的学员小声嘀咕,“上次考核他速度哪有这么快!这是打鸡血了?”

只有霍枭自己知道,他胸腔里烧着一团火。

要做父亲了这个念头,让他的五感比任何时候都要敏锐。

当最后一项武装越野结束,他甩开第二名整整半圈,迷彩服后背洇出大片汗渍,在寒冬里蒸腾着白气。

“好样的!”教官用力拍他肩膀,“保持这个状态,这期进修学员里,你说不定能拿个第一!”

霍枭立正敬礼,“报告教官,下午我想请个假。”

见教官挑眉,他赶紧补充,“家属……有点事。”

教官意味深长地笑了:“去吧,别让人等急了。”

下午两点整,霍枭准时等在了军医大的校门口。

沈茵茵裹着藏蓝色棉袄站在台阶上,见他来了小跑着迎上去。

“别跑,小心摔着。”

霍枭接过她手里的帆布包,赶紧将人扶住了。

“霍大哥,你太紧张了,没事的。”

“还是注意点好。”

两人说话间就往外走去。

霍枭来接沈茵茵之前,特意回家换了新军装,连领章都重新熨过。

可站在妇科诊室门口时,背脊绷得比面对教官时还直。

走廊墙上的喇叭一直放着歌,那声音却压不住霍枭咚咚的心跳声。

当护士喊到沈茵茵的名字时,他“腾”地站起来,差点撞翻长椅边的暖水瓶。

“同志,男同志在外边等。”

护士拦住要跟进诊室的霍枭。

他只好杵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磨砂玻璃盯着里面模糊的人影。

有个来做产检的孕妇看他这副模样,笑着安慰。

“第一回吧?我男人当初也这样,在走廊上来回走,都要把地砖都快磨出坑了。”

霍枭被调侃,脸一下臊红了。

检查床的帘子拉上时,他就更紧张了,整个人绷得跟一张随时会断裂的弓似的。

直到听见里面医生带着笑意的“恭喜”,他才猛地喘出口气,后背的军装已经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