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茵茵简单交代了霍芳两句,迅速抓起伞,就跟了上去。
雪仍在下,簌簌地落在伞面上,又顺着边缘滑落。
沈茵茵小跑着跟在霍枭旁边,撑着伞,还时不时伸手扶一下陈老太的背,生怕她滑下来。
医院离得不远,但雪天路滑,霍枭每一步都走得很稳。
陈老太伏在他背上,呼吸微弱,偶尔咳嗽两声,震得他后背发颤。
沈茵茵侧头看去,霍枭的侧脸绷得极紧,下颌线条如刀刻般锋利,眼神却沉得可怕。
她知道这段时间相处以来,他也已经把陈老太当做了自己的至亲,心里的担忧和紧张,恐怕半点都不比她少!
到了医院,医生给陈老太拍了片子。
她的肺部纹理明显增粗,边缘模糊成片。
“镇上的医疗条件有限。老人家肺部感染已经出现实变影,再加上她原有的心脏病……我建议你们直接去省城的大医院,别耽误最佳治疗时机。”
沈茵茵感觉喉咙突然发紧,像被人突然掐住了气管。
她机械地点着头,“谢谢医生,我们……我们会尽快安排。”
话虽然这么说,但沈茵茵知道,老太太固执,未必肯去!
果然,回去的路上,陈老太靠在霍枭背上,虚弱地开口。
“茵茵,小霍,我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吃点药就好了。不用再去省城,浪费钱……”
霍枭背着她,没说话,但手臂绷得更紧了些。
沈茵茵抿了抿唇,轻声道:“干妈,咱们先回家,您好好休息,其他的明天再说。”
回到家后,沈茵茵直接在陈老太房里睡的,贴身照顾了一晚上。
她喂药、擦身、换冷毛巾,时不时轻声劝几句。
“省城的医院条件好,咱们去看看,就当是让我安心,行吗?”
可老太太只是摇头,枯瘦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声音虚弱,可语气却很坚持。
“我这把老骨头,经不起折腾了……”
之后沈茵茵也没再多劝,只想着让老太太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再来解决这件事。
隔天一大早,沈茵茵熬了粥,蒸了软乎乎的馒头,看着陈老太吃下小半碗,这才匆匆出门。
雪后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酸,她踩着未化的积雪,径直去了镇上的中医馆。
许大夫正伏在木柜台前,戴着老花镜,一手按着泛黄的药方册子,一手拨着算盘核对账目。
听到声响,一抬头见沈茵茵站在门口,表情一愣。
“小沈?你怎么从省城回来了?”
沈茵茵快步走进去,搓了搓冻得发红的手。
“元旦学校放假,我就回来看看。”
许大夫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眉头微皱。
“陈老太的咳嗽好些没?前些日子我去看过,开的那些药她按时吃了吗?”
沈茵茵鼻尖一酸,声音低了下来。
“吃了,但……昨儿夜里咳得更厉害了,还见了血丝。”
她抬头看向许大夫,眼里带着恳求。
“师傅,您跟我去劝劝干妈吧,医生说她的情况有点严重,要尽快去省城医院,可她死活不肯……”
许大夫叹了口气,“她的脾气你还不知道?她不是怕治病,是怕拖累你们。而且,她离不开那间屋子……”
自从陈老太的老伴过世之后,她整个人就被困住了,没人能劝动她离开。
“可她不去省城医院治病,要是有个好歹……”
沈茵茵话说到一半,嗓子就哽住了。
许大夫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终于松口。
“等成材过来,我就去看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