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得怎么样?”他低声问,手指下意识拂去她额前的碎发。
沈茵茵愣了一下,但还是仰头冲他笑了笑,“都答出来了,还是要看其他人的综合水平。等一个月后,才能知道成绩了。”
“先回招待所收拾行李吧,我买了明天中午的车票。”
沈茵茵点点头,跟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
凉风卷着枯叶扫过,霍枭高大的身影恰好为她挡住北风。
第二天中午的火车站人声鼎沸。
霍枭一手提着两人的行李,另一只手臂虚环在沈茵茵身后,为她隔开拥挤的人流。
“人多,小心点。”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晨起的沙哑。
沈茵茵刚要应声,突然被身后扛着麻袋的旅客撞了个趔趄。
霍枭眼疾手快地揽住她的肩,粗糙的掌心透过身上的衣裳传来温度。
之后,他就这样一路护着她穿过嘈杂的站台,上了绿皮火车。
霍枭找到他们的座位,用袖子擦了擦有些脏的座椅才让沈茵茵坐下。
车厢里弥漫着泡面、汗水和皮革混杂的气味,他特意让她坐在里面靠窗的位置,能稍微舒服些。
火车开动后,霍枭从行李架上取下一个网兜,里面装着苹果、煮鸡蛋和用油纸包着的烧饼。
“还热,趁热吃吧。”
他掰开烧饼,热气腾腾的芝麻香立刻溢出来。
沈茵茵小口咬着烧饼,看见霍枭吃东西很快,但不出声,是多年军营生活养成的习惯。
吃完后,列车员正好推着吱嘎响的小车经过,霍枭又用两角钱买了杯热茶。
搪瓷缸子外壁很快凝满水珠,他小心地转了个方向,把干燥的那边递给她。
“小心烫。”
霍枭将沈茵茵的一切都照顾得非常妥帖,明明看着五大三粗的模样,却能这么细心。
沈茵茵低头喝茶,嘴角却勾起似有若无的笑意。
火车汽笛的声音呜呜响着,五个小时的车程,很长也很无聊。
可有身侧的人陪着,就这样的旅程,都让她觉得放松和愉悦。
不知不觉间,车轮碾过铁轨的节奏渐渐放缓。
“芳芳和干妈肯定等急了。”
霍枭拉着沈茵茵的手,将她带下车。
沿着熟悉的路往大院方向走,路边的白杨树在晚风中沙沙作响。
推开院门时,昏黄的灯光
从堂屋的窗户透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突然从屋里冲出来,差点撞进沈茵茵怀里。
“沈姐姐……”
霍芳仰着脸,两条麻花辫乱蓬蓬的,鼻尖上还沾着灶灰。
“你们可算回来了!”
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一个劲儿往网兜里瞄。
霍枭故意把网兜举高,“最近学习怎么样?”
“好着呢!”
霍芳急得直跳脚,辫梢的红头绳在灯光下跳动。
陈老太撩开厨房的布帘走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粉。
“饿了吧?刚蒸好的窝头,还热乎着呢。”老人家眯着眼睛打量他们,眼底带着笑意。
沈茵茵从网兜里取出两罐麦乳精,递了过去。
“干妈,这是给您买的。”陈老太接过罐子,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铁皮上的花纹,“花这冤枉钱干啥……”
话是这么说,她却把罐子紧紧抱在怀里。
堂屋的方桌上,油纸包着的桃酥散发着甜香。
霍芳迫不及待地拆开包装,金黄酥脆的点心上撒着黑芝麻,碎屑落在她洗得发白的蓝布裤子上。
“慢点吃。”
沈茵茵给小姑娘倒了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