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沉下声说道:“何况施主是个与佛无缘的人,将来前途无限,岂可随便信口说出家?”
孤月语重心长地说道:
“施主!请安心去吧!主持不是说等你三个月吗?上官姑娘说不定尘缘未了,三个月之内,你可以请得她最能听得下活的人,自然坦然离开慈航下院,和你同闯江湖!”
田远桥喃喃说道:“除了她母亲和思师,还有何人?可是上官夫人和她的恩师根本不知云踪何处。”
他苦着险,忽然想起一个人:
“对!只有她!只要她能来,妍雪一定会听她的话。”
孤月说道:“既然有这样的人,还不赶快去请!这个人是谁?现在何处?”
田远桥又黯淡着神情,说道:
“她的名字叫红拂,现在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到哪里去寻找呢?”
孤月说道:“施主如何说这种话,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施主如果能秉持一点诚心,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田远桥忽然深深一躬,谢道:
“多谢师太棒喝,使我茅塞顿开!在下就此告辞,三个月之内,我一定再来万篁山。只是一切曾犯之处,尚请师太海涵!”
孤月合掌喧了一声:“阿弥陀佛!”
田远桥深施一礼之后,匆匆下山。
他虽然并没有解决他的问题,可是他至少获得了希望,一个有希望的人,走路时是昂首阔步的。
走完了这一段似有路又无路的竹林之后,回到那一条小径山道。
幽篁夹道,凉风习习,是一条走起来非常舒服的路。
虽然,田远桥的心里也是在想着问题:
“我要到哪里去找得到红拂?”
但是,孤月的话,给他以无比的信心,只要他决心去找,没有找不到的人,事实上,田远桥在江湖上也曾经闯荡过一段时期,总有一些熟悉的朋友!
他的人在想着事,心分神驰,沿着小径向前走,一个急转弯处,几乎踩到一个坐在路上的人。
田远桥“啊呀”一声,瞬间一个弹身,掠向对面的一竿竹子上,双手一探,从竹子上溜下来。
不觉口中说道:“老兄!坐在路当中,也太不像话了,万一踩到了,那究竟谁倒霉?”
他的话刚一说完,他却又忍不住叫道:
“啊呀!怎么是你?”
那人本是双手抱着头,伏在膝盖头上,是假寐?还是沉思?
他一抬头,正是和田远桥以最斯文的方式比过武的江楠。
江楠为什么坐在这里?他不是已经走了很有一会儿了吗?为什么还滞留在这?
江楠一抬头,看到了田远桥,几乎是同时叫出来:
“啊呀!怎么会是你?”
田远桥问道:“江兄!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江楠脸色一沉,说道:
“我高兴坐在这里,你管得着吗?”
他倏地站起身来,将折扇向腰间一插,取出皮囊中的龙形月斧,拉开斧柄,握在手中,说道:
“姓田的!你也休要得意,你也不见处处都赢!好运气不一定都跟着你!”
田远桥说道:“江兄!你这是做什么?我们比武又不是为了报仇雪恨,值不得你记得那么深……”
江楠恨声说道:“你我的比武虽然不是报仇雪恨,但是,你害惨了我,使我白跑了一道万篁山,千山万水且倒不说,让我回去无法对神斧帮交代。”
田远桥摇摇头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但是,我可以告诉你,任何比赛,总有胜负,只要公平,就要心服口服。
否则,只能胜,面不能输,那又何必答应比武?”